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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根支撐巖洞的冰柱光芒時有時無,明離在黑暗中什麼都看不見,剛才腦袋被甩到冰柱上耳朵也暫時性失聰了。
明離只知道自己應是躺在一個男人的懷裡,她顫顫巍巍地試探,想抓住那人的手。
那人似乎頓了片刻,沒有將手移開。
明離摸到了指骨上了兩隻沁涼的物件,應該是兩枚戒指。
“玄墨?”她認識的人中手上會戴白玉戒環,一戴還是兩枚的只有玄墨一人。
因為她聾了,所以發出的嗓音格外得大,玄墨兩個字的回聲在洞穴內像是帶了音壓,沉沉地壓在元申屠和清泉身上。
兩人面面相覷,玄墨怎麼會突然出現在禦寇禁地的?
*
玄墨怎麼會出現的?
這必須回溯到很早以前,相王法衣和玉翎冠剛製成的時間點。
門人捧著新制成的法衣和玉翎走進大殿呈給玄墨過目。
玄墨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法衣上流動的暗金紋路,金線隨著布料晃動反射出流光溢彩。
彼時他對明離逍遙山昏厥一事仍是心有餘悸,法衣上已附著了非常豐盛的靈息,對明離來說應是綽綽有餘,但玄墨仍是不敢大意。
他還是要為明離再做些什麼。
玄墨運起師尊傳授給他的咒法,有完全轉移一次傷害的功能,施用在人身上就能無差別地代為承受一次致命的攻擊,並且不論多遠都能直接發起預設的陣法將人傳送到受害者所在的位置。
玄墨不敢直接施加在明離身上,這樣太興師動眾,引得明離生疑就反為不美了。
而施用在相王法衣上,一是法衣上豐沛的靈力能掩蓋咒術的氣息,二是明離身份不同,穿著法衣本就是該然之事。
過了好些時候,玄墨終於施術完畢,將候在大殿外的門人叫進來:“將法衣和玉翎飾送到相王那裡去。”
“是。”門人奉上花梨木匣,將法衣和玉翎飾收拾妥當,恭恭敬敬捧著往田子方圓去了。
那之後被師尊瞧見,師尊修為精深,轉移傷害的咒術都是他親傳,玄墨那點把戲自然躲不過師尊的眼睛,所以師尊才會特別著意明離須得時時穿著相王法衣。
理由可不是因為明離穿上顯得漂亮可愛這麼膚淺的原因。
那個藉口不過是搪塞明離之用。
只是沒想到,這枚咒印竟然這麼早就被用上了。
噬魂印對玄墨來說也是沉重的打擊,他根本沒想到針對明離的致命打擊居然當真如此致命,就是他這樣天賦異稟的地虛劫半仙都不一定能完好無損地扛過噬魂印,遑論明離。
如果噬魂印不幸落到明離身上,只是這樣的設想就讓玄墨胸口一陣錐心的痛。
噬魂印需要被施術者的同意才能施加,否則如此兇殘的符籙咒術反噬到身上,絕對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效果,根本不值當。
明離戴上鐲子時承受的莫名劇痛就是她允許噬魂印附著在靈魂上的後果,痛的不是手腕,而是悲鳴的魂體。
但玄墨可沒同意,噬魂印發動順著移傷咒術轉到玄墨身上時,固然重創了玄墨,但施術的清泉長老更是直接被咒術反噬,當場應了天人五衰中最後的7顏色衰,剛才還顯得任真可愛的正太面孔轉眼就成了形容枯槁的小老頭子,白嫩細緻的面板乾枯發黃,臉上手上的面板生出溝壑皺紋。
小孩的個頭與老朽的面貌形成了極度滑稽的反差,然清泉已無暇關心天人五衰了,就在他被反噬氣弱的剎那,玄墨應激反應揮出的罡風將他的胸膛生生撕開,連護體真氣都被罡風全部打散。
這就是天意之子的才能麼?
清泉苦笑一聲,口中猛地吐出一大口黑血。
一面倒的局勢突然反轉,明離對僵持的沉默中漸漸恢復了神志,雙眼也恢復了清明。
希望剛才像個瘋婆娘一樣撒潑哭鬧的樣子沒被玄墨看到,她竟還有空騰出手,悄悄撥去臉上胡亂覆蓋的頭髮,讓自己看上去更人模人樣一點。
只是撥開頭髮的那幾截森森白骨實在是嚇人,連玄墨都看不下去了。
他不知道明離其實已經破了體修的鍛體境,也不知道明離已經成了一個手起刀落自殘自傷連眼睛都不眨的狠人,更不知道明離的療愈術已經到了起心動念即可發動的層級。
在他對明離淺薄的印象裡,她一直只是一個柔弱又嬌蠻的小姑娘,時時刻刻都離不開旁人的保護。
可就是這樣一個嬌花般鮮嫩的小姑娘,左手居然被人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