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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臣也是該抬頭看天就抬頭看屋頂,該低頭看地就低頭找螞蟻。
有些生硬的臺階,但總比沒有好。
趙官家也是沒法子,一個說對方是王莽,另一個說對方是司馬懿,是該判誣告還是判誹謗?
各打五十大板也不行,話題是司馬光挑起的。
司馬光判重一些?也不行!辯論還未開始,判誰重一點輕一點,其他官員又會想官家是不是不滿意他?
嘉佑四友中的另外兩位,呂公著和韓維就著由頭打起圓場,每人講了個不合時宜的笑話,謊稱是二人剛才之言。
“哈……哈哈。”殿內趙官家笑了兩聲,官員也附和笑了起來。
此事就此揭過,延和殿內一時間充滿了歡快的氣息。
,!
【財政危機引發的帝國危機是任何帝國都掙不脫的枷鎖,對秦漢以來的歷代帝國來說,外戚、宦官、藩鎮、黨爭其實只是手足之患,貧富懸殊與土地兼併才是心腹之憂。
因為前者是技術性問題,吸取歷史教訓就能規避後者是結構性問題,是無論如何吸取歷史教訓也必然會到來的。
貧富懸殊危機穩定,讓支出增加土地間並危及稅收,讓收入減少,這就是財政危機引發的帝國危機。】
大明,應天府。
“先漢亡於外戚,後漢亡於宦官。”
“唐亡於宦官和藩鎮,宋亡於黨爭。”
老朱唸叨完,又想想自己的政策,沒毛病啊,都給這些打上了補丁,大明怎麼還亡了?
後人說大明亡於沒錢……怎麼就沒錢了呢?
總不能真是因為藩王生子太多,國庫都用來供養宗室了吧?
永樂年間。
朱棣也在自我懷疑中,該不能是因為我把宗室當豬養導致的吧?
如果萬曆帝知道二位老祖宗所想,絕對要說一句:老祖宗且放寬心,沒養那麼多,和我不太親的宗室,他們的俸祿我都拖欠著,一分不給。
【公元1068年8月,在大宋首都汴京的延和殿上,面對入不敷出的局面,朝廷的核心重臣王安石與司馬光為解決這一問題,發生了被稱為決定帝國曆史的最後一場辯論——延和殿廷辯。
這場辯論的第一個主題是如何解決財政危機所引發的帝國危機。】
【《續資治通鑑.宋紀》:不足者,以未得善理財者故也。
王安石主張開源,他認為財政危機並非當務之急,之所以有財政危機,是因為沒有找到善於理財之人的緣故,如果生財有道、發展經濟、收入足夠多,取天下之財以供天下之費,就能一舉兩得的民不加賦而國用足。】
【《續資治通鑑.宋紀》:天下安有此理?天地所生財貨百物,不在民,則在官。
司馬光諷刺道: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天地所創造的財富不在百姓手裡,就在官府手裡,因此他提倡節流。
面對缺乏彈性的農業經濟的現實,解決問題的關鍵在於壓縮財政支出。
他說所謂善於理財之人不過是按人頭徵稅,用各種陰謀投機取巧的手段奪取民利、盤剝百姓,其危害比明著加賦稅更為嚴重。】
【辯論的第二個主題:財富在國家與民眾之間應該如何配置,才能富國富民走出王朝興衰的魔咒?
王安石認為富國優於富民,小家的富裕依賴於整個國家的富裕,國家要富裕則需從天下取財。
首要的問題是保證國家的生存,因此要擴張權力的汲取能力,國家不但要解決國防問題,更要有足夠的資源來解決發展問題。
如果可以達到富國強兵的目的,即便短期損傷到了民眾的利益,長期看也是值得的。】
【司馬光認為富民優於富國,如果四民都富足有餘,國富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權力要自我限制,如果一味殺雞取卵,竭澤而漁,最後只會越搞越窮,應該將財政負擔落在真正有能力的人身上,根據經濟水平與能力的不同,承擔不同的財政責任。
因此司馬光在辯論中強烈貶斥歷史上“富國論”的代表人物桑弘羊,他批評王安石說:“你說的這些都是曾經桑弘羊欺騙漢武帝的話,害得武帝晚年盜賊並起,國家差點滅亡。】
【辯論至此戛然而止,儘管沒有再繼續下去,但其後的帝國曆史裡再也沒有一場辯論能談到這樣的深度。
在整場辯論中,儘管神宗沒有表態,但最打動神宗的一句話正是王安石被司馬光斥為謊言的那句話:“民不加賦而國用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