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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延長每日的時長,一點一點來,時間久了就習慣了。”
他給齊子俊講了幾道題,和他探討了一下功課,才離開了齊府。
再看過張秀才後,他本想去找張伯禮,看看他如今怎麼樣,誰知他先找上了門,張伯禮約他出去散散心,沈陵有些差異,認識張伯禮這麼多年,他還沒見過他主動說要放鬆的。
張伯禮問他有沒有比較安靜的地方,沈陵想了想,帶他到近郊的方覺寺。
今天沈陵看他的氣色好了很多,眉宇間似乎也有了點變化,開闊了一些。
張伯禮道:“我準備出去求學了。”
沈陵震驚了:“怎麼這麼突然?”
張伯禮笑了笑,無奈中又有灑脫:“你也見識到我爹的與眾不同了,對我來說,出去求學不是壞事情。”
“是叔叔還不能接受嗎?”沈陵從他的角度想了想,還真是如此,可他這個年紀就要離開父母故鄉,著實讓人心疼。
“只要我沒好好去考功名,他就永遠不會認同。我曾以為我考上功名了也許他就會好一點,這一回我就發現,不是的,他只會變本加厲。他對科舉的執著,沒有人比我更懂,但,我不想活成他這樣。”張伯禮苦笑。
沈陵看著被風吹落的秋葉,心裡沉甸甸的,道:“可以問一下,叔叔是為什麼……”
張伯禮道:“想必你們也看出來了,我爹他有點不太正常。從他不能科考的那一天開始,他就走入了這個魔障。我爹曾經是個讀書人,人人都說他會很有前途,他意氣風發那幾年交了不少朋友,後來我爹有個朋友請他幫忙……”
沈陵就像是在聽一部古代連續劇,有些心驚肉跳,張父年輕時也是個善良熱心的人,經歷了被友人陷害,旁人束手旁觀,張父得了一種病,前途盡毀。自此,張父變賣了家產,舉家搬到建業縣來。
這樣一切也說得通了,為什麼張父不愛同人交往,甚至有些排斥和敵意,為什麼會對科舉如此的執著,對兒子這樣的嚴厲。
一時間沈陵對張父的怒氣竟也消了一些,但他仍是不能理解,自己的執念加之與兒子身上,孩子不是工具。
張伯禮頭一回和別人吐露真心:“他對旁人再無信任,總覺得別人會害他。我曾以為我長大了考上功名,他就會好,現在我發現,即便我考中了秀才,他眼裡還有舉人還有進士,無窮無盡。我有時候也很怕我會變成他這樣,我出去求學,一部分原因是他,一部分麼,是因為我還沒出去看過,除了讀書什麼都不知道了。”
沈陵自然是支援的,張父雖然可憐,可更可憐的是張伯禮,“另闢一片天地,沒什麼不好的。”
張伯禮笑著說:“我打算去北邊,那邊有幾家書院如今還招收學生。”
沈陵沒有問他費用一類的問題,想來張伯禮既然這麼說了,應該是有所把握的。
“其實還是要謝謝陵弟你,那一日你點醒了我,我前面這十幾年過得渾渾噩噩,活在父親的期盼和陰影下。在府城前,我就知我希望渺茫,並不是太想去了。是我故意讓自己著涼的,我本以為這樣就可以不用上場的。”
沈陵詫異地看向他,竟是有些沒想到,兩個人已經走到方覺寺了,此時不是香火旺季,人不多,兩個人就繞著方覺寺轉。
“後來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那個時候我真的覺得還不如死去算了,還好陵弟你點醒我了,我的命為何不能自己做主,我得自己去爭,我考科考不是為了任何人,是為了自己……”張伯禮眼中熠熠生輝,整個人都像是活了過來。
沈陵為他感到高興,此時此刻沈陵才覺得他像是個同齡人,真摯地說道:“伯禮兄能夠自己想通就好,不管中不中,人生又不是隻有科舉。”
兩個人聊了很久,張伯禮像是忽然間敞開了,精氣神立即就不一樣了,最後進寺廟燒了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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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邊,咱們先定一下前三,大家可有看好的卷子?”陳維庸對著幾位副考官說道,經過這幾日不停地疲倦,總算是進入最後的環節的,定人選和排序。
如今名字還糊著,為了保證公平,得大致定下來,才能拆封,剛剛定下了中了的卷子。
“下官覺得這份不錯,策論的立意深刻,詩賦皆出彩。”
“這份是不錯。”
“本官覺得這一份還不錯,策論一氣呵成,論述角度別出心裁。”陳維庸指出一份,其他考官一看,紛紛道:
“大人,這策論是否有些過於激進了?這墨義和詩尋常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