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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看著竟想要拿起刀子把這蟹一刀為二,沈陵忙制止,這不是暴殄天物嘛!
“娘,我見過俊哥兒家吃螃蟹是不砍的。”沈陵道。
搬出齊家,方氏收了手,疑惑道:“這麼大一隻不切怎麼吃?”
沈陵看著那口吐白沫的大閘蟹,內心已經能想象出其中的油膏,道:“我看他們都會蒸一蒸,蒸熟了就能吃,古人寫吃大閘蟹也是這般說的,蒸一蒸,蘸醋吃。”
崔氏和方氏狐疑:“這書裡還會教怎麼吃大閘蟹?”
八月份又換上了崔氏,婆媳幾個每個人輪一個月。
沈陵非常堅定地點點頭,雖然不是現在學的書裡,但古代文人對大閘蟹的喜愛毋庸置疑,道:“他們喜歡吃大閘蟹就會寫詩寫文章讚美它。”
方氏和崔氏將信將疑地聽從了他,把大閘蟹放蒸架上蒸,沈陵難得吃上大閘蟹,可不想浪費,這大閘蟹煮久了肉就化水,便不鮮美了,這火候得把握到位,他就盯著這灶頭,熱得婆媳兩直笑,以為是他饞。
待沈全歸家,滿口稱讚:“這酒樓裡頭就是這麼做的,蘇州那邊的老爺們極會吃大閘蟹,我聽那些老爺說,蘇州府的得月樓每年都會辦個全蟹宴,吃一回陽澄湖大閘蟹,得這個數。”
方氏猜道:“十兩?”
沈全橫了一眼,意思是太小氣了。
大郎抽氣:“一百兩?”
雖不是他親自去吃過,可不妨礙沈全藉著別人的資訊得瑟,道:“可不,咱們城東的老爺們有不少特地趕到蘇州府去吃全蟹宴,這一百兩還是少的了。哎,咱們普通老百姓,能吃上大閘蟹就算是美的了,今兒個託齊老爺的福。”
城東是這建業縣幾家大戶人家居住的地界,人道是城東金貴,城南文貴,城南是讀書人家多,書香氣重。
沈全曾經有幸跟著老爺們在酒樓裡嘗過一回,那滋味可當是鮮極了。
聞言大家看著那一鍋大閘蟹都像是在看金子。
齊老爺送了八隻大閘蟹來,這金貴的東西肯定是沒法一人一個的,崔氏和方氏留出了四隻打算送回鄉下給沈老頭嘗一嘗。
煮了的這四隻神全一人一隻,其餘就得分著吃,調了一碗醋,把蟹殼給掀開,一分為二,便能一人一半,誰知崔氏和三妞聞著這股腥味便無法下嚥,再金貴也不願吃。
沈陵大郎是吃得滿嘴香,大郎頭一回吃沒有章法,肉伴隨著殼吐掉了不少,沈全好歹吃過,不過隔了這麼久,也不大老練。沈陵卻是極有章法,拿著蟹腳先吃蟹身,一點一點啃,身子啃完了就剩蟹腳,一咬一吸,蟹肉就吸出來了。
把沈全和大郎看得直愣愣的,原來這蟹腳還能吸出來!他們先吃的是蟹腳,不是一陣亂啃,就是用手剝,大拇指的指頭還隱隱作痛。
方氏看了看幾個人吐出來的殼,可不是沈凌面前的殼最是乾淨,笑著說道:“我們家鐵娃前身當真是老饕吧,這般會吃。”
沈陵嘿嘿地笑。
穿過來可真是要什麼什麼沒有,除了能在吃的上偶爾滿足一下自己。
臨近中秋,有了上回賣粽子的經驗,一家人本想做做月餅,但鹹蛋黃加進入,噎得慌,比不上外面的手藝,想想便也算了。
沈陵就想起了奶黃月餅,但如今盛行的是蘇式鮮肉月餅,外邊是油酥皮,廣式月餅可能還未流傳過來,即便有他也不大清楚是怎麼做的,對於甜滋滋的廣式,也許這酥口的蘇式月餅更符合他的口味,尤其剛出爐的時候。
中秋節當日,沈家的鋪子早早地關了門,提前兩日都說過了,要買口水雞和醬鴨得早一點,他們一家得回鄉下過中秋。
如今一家人為著營生,少有齊全的時候,這中秋卻是不好不回去,一家人早早收拾了東西,趕上回鄉下的牛車。
最近正是秋收,今年家裡頭都忙壞了,少了大郎二郎,能幹活的便少了,沈家有二十畝,在村裡算是富足的人家,除開自家吃的,往年還能有多的糧食,今年都打算留著給快食店用。
出了城就能看到這金燦燦的麥浪或是光禿禿的桔梗,今年是好年,只消勤快些,定是豐收的。
大伯母二伯母早整治了一桌,就待他們回來,因秋收,男人女人都瘦了一圈,也就三郎還長著肉,不過就是黑了一圈,可把崔氏給看愣了。
二伯母沒好氣道:“這些日子他不用去讀書,高興壞了,快活地滿田地跑,跟著撿稻子,可不就黑了嗎!”
沈家人膚色還挺白的,大伯二伯常年做活看不出來,沈全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