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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千斤錘做壓碎,人只需要拉動繩子,控制千斤錘做上下運動,這樣砸出來的還比較粗糙,還得再磨細。
製作之艱難,沈陵對這些原料非常心疼,做實驗都不敢大膽做。
今年夏天沈陵沒讓兩個孩子回去,明年父母就出孝了,他定是要接他們回來的,留他們在建康府他不放心,到時候讓年年去接他們。
年年一直纏著他,想參加明年的童生試,沈陵如何不知他心裡想的,年年是想早些考上秀才,好出去遊歷一番,他知道沈陵一直是支援多出去走走長見識的。
雖然沈陵是差不多這個年紀考上的,但他那個時候情況和年年不一樣,首先他的心理年齡就不止這麼點,承受打擊的能力更強,而且那個時候他家還沒那麼有錢,供他讀書就是最大的開銷,他如何能不早點往上爬。
年年這純屬就是想早點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沈陵自然不能任由他,給他出的題目也加大了難度,對他的批評也多一些,壓一壓的性子,總想著出去怎麼能成,這是本末倒置的事情。
“出去遊歷是增長見識,但不是為了遊歷而讀書,沈世沐,你得分清主次,你如今基礎還未紮實,便想著日後如何如何,如何能有所成?”沈陵甚少說這樣重的話,兄弟倆對他的話向來是比較聽從的,他一直平等地同他們交流。
沈世沐心中難受極了,不敢對上爹爹的眼睛,怕看到爹爹失望的眼神,垂頭看著案桌,訥訥道:“爹......”
沈陵揉了揉眉心:“年年,我知道你很嚮往外面的世界。但你知道雛鷹在飛向天空之前,都要不斷地練習飛行,我把你放出去,然後呢?你有什麼生存本領?你知道外面有多危險嗎?你根本還沒有這個能力。科舉是很殘酷的,你確定你做好準備了嗎?”
沈世沐聽到他又叫他小名了,知道爹爹應是沒再生氣,心裡仍是不太好受。
沈陵也理解這個年紀的孩子容易浮躁,他當初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不能也不會用自己的那一套標準去衡量孩子,但讀書最忌諱浮躁二字。
從這一點,安安就比年年好一點,安安更容易全身心投入一件事情。
沈陵和年年好好聊了一聊,沈世沐浮躁的心被潑了盆水,冷靜下來了,正如爹爹所說,他不過是多看了幾本遊記和地理志,便不知天高地厚。
看兒子又靜下心來好好讀書,沈陵也是鬆了口氣,在京城孩子面臨的誘惑其實很多,年年對別的不感興趣,唯獨很愛出去玩,認識新鮮事物,這不算大毛病,可能與他年幼時的經歷有關,他週歲就跟隨他下放,在淮南府時,也會帶他四處走動。
可惜古代交通不便,他又正在讀書,沈陵希望他能專心讀書,這個年紀正是最好的時候,比起沈陵當年讀書的艱苦,他們已經夠幸福了。
明年是一年春闈,今年秋季開始,各地的舉人開始入京,建康府的舉人都會前來拜見沈陵,請沈陵指點文章,這幾年還有會淮南府的舉人,淮南府的百姓一直都還惦記著沈陵。
對於一些家境一般的學子,沈陵也會安頓他們,舊宅子如今用來接待遠道而來的客人,正適合借給他們住。
有一位舉人名叫胡文非,格外勤懇,也不怕丟面子,經常上門請教,他就比沈陵小個兩歲,沈陵覺得讀書就是要厚臉皮一些,抹不開面子會失去不少機會,他的數次機會都是他厚著臉皮討要來的,王大人的指點、老師,都是他厚著臉皮找上門。
只要是來問他的,他基本上都會抽空指點,若是沒空接待,也會讓他們留下問題,寫封信回過去。
京城的茶樓也是讀書人聚會的地方,一杯茶成本低廉,又能坐著說說話。
大家感嘆著京城的物價,若非為了考進士,實在是有些住不下去,來一趟京城,至少得花掉上百兩。
“文非兄,還是你們省了,這大頭就是打尖的費用,沈大人可真好,直接給你們安頓了。”新認識的其他地方的舉人豔羨地看著他們建康府的一行人。
另一個建康府的舉人感激道:“可不是,沈大人心善,還會經常指點我們文章。”
胡文非笑著說道:“我一直很仰慕沈大人,如今可算是見著了,就是格外羞愧,大人指點我們,還給我們住的地方,哎。”
“你們開銷可就省了,科舉最費錢的就是趕考,這是我第三回了,今年若是考不中,便不考了,不折騰家裡頭了。”說話的是隔壁桌的兄臺。
大家心裡也慼慼然,走到這一步,誰都不想放棄,對於窮人家來說,最艱難的時刻其實已經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