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隻甚爾(馴養)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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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當從洞頂飄入的雪花從小變大,又從大變小時,睡在狼懷裡的少女睜開了眼睛。她略微動了動被狼毛包圍的手腳,慢慢地坐起身,朝四周望了望。狼情不自禁地細瞧她在天光下蒼白卻明亮的小臉,她的眼睛和頭髮的顏色一樣,都是純粹深沉的黑色。
&esp;&esp;接著她的視線下移,落到身邊閉目假寐的野獸上。他察覺到她的目光,緊張中有些期待,由於神經興奮的緣故每塊肌肉都在顫抖著,眼珠在合上的眼瞼下亂轉。她定定地瞧了他一會,然後輕輕把手放在他高聳的背上,沿著脊柱的走向,慢慢捋過那些被水汽濡溼的豐厚狼毛。從灰色長毛裡捋出的水分從她纖細的指間流下,在地上匯聚成小小的水窪。
&esp;&esp;漸漸的,他覺得身上的沉重感減輕了,以前從未體驗過的輕鬆感臨到腰背上。那隻比雪花還要輕巧的小手正在撫摸兩側包繞肺葉的肋骨,手指陷進肋骨之間的凹陷,巧妙地撇除裡邊隱藏的積水。以往他在雪地裡穿行時,總有種透不上氣的憋悶感。因為毛髮裡積攢的水分被低溫凍結,像個嚴嚴實實套在胸廓上的冰桶,妨礙他自由自在地跑跳。
&esp;&esp;一感覺到動靜就醒過來的狼嗓子裡冒出愉快的呼嚕,他忘記掩飾那種若斷若續的低沉聲音,一陣窸窸窣窣摩擦的響動後,有什麼東西湊到他的脖頸旁——總歸不是她還搭在自己背上的東西——他小心地睜開左眼,不偏不倚地對上她從長長的睫毛下投來的眼神。
&esp;&esp;她正把腦袋枕在他的脖子上,神情泰然自若,裸露而消瘦的手臂環抱著他寬闊的背脊。小小的肩膀上傾瀉下濃密烏黑的長髮,襯得髮間露出的肌膚越發白皙耀眼。
&esp;&esp;她悄無聲息地張開嘴,秀麗的面孔因為這個動作而變得生動。狼屏息凝視雌性唇間露出的的牙齒以及粉色的牙床,等待她接下來要說的話。過了幾秒,她蹙起額角,臉上現出困惑、迷茫的神態。
&esp;&esp;“……啊嗚?”雌性的聲音輕柔而悅耳,只是怎麼聽怎麼奇怪。
&esp;&esp;“嗷嗚。”趴在地上的巨狼開口叫了一聲,這樣的叫法是不對的。
&esp;&esp;她認真地盯著他的嘴看了一會,然後也像他一樣把嘴巴長大,“啊嗚?”
&esp;&esp;“嗷——嗚——”
&esp;&esp;“啊——嗚——”
&esp;&esp;他抬起頭,完全睜開的黃眼睛鬱悶地瞅著她。狼用鼻子蹭蹭她的臉,“嗚嗚……”
&esp;&esp;這個總該會吧?
&esp;&esp;“嗚嗚。”
&esp;&esp;“……”還行,看來也不是完全沒救。他把下巴擱到地上,別了別耳朵。
&esp;&esp;一動一動的狼耳朵吸引了她的注意——形狀是叄角形的耳朵表面覆著一層紮實保暖的淺灰色絨毛,邊緣的毛毛則是黑色的,耳道里填滿細密的白色短毛。她握住一側立著的耳朵,蓬鬆的毛髮誇大了耳朵的大小,實際上是恰好能被抓在手心裡把玩的尺寸。
&esp;&esp;狼的軀體驟然輕輕一動,他感到另一邊的耳朵也被抓住了。雌性把其中一隻耳朵往前折,耳背上的毛同時被捋順。這種感覺又舒服又難受,他昏昏欲睡地想,狼閉上眼睛,裝作睡覺的樣子。她鬆開手,驚奇地看到被折倒的耳朵嗖的彈了回來。又薄又軟的狼耳幾乎可以向各個方向彎折,而且不管怎樣都會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esp;&esp;……還有完沒完了。
&esp;&esp;因為她缺少能抵禦嚴寒的皮毛,所以只能呆在溫暖的地洞裡。索性外頭也沒有什麼有意思的東西,狼乾脆整日整日地陪在雌性身邊,教她如何用不同的叫聲表達情緒。永遠有明亮的光線從洞頂投射進來,除了落進來的雪點時大時小,告訴他時間正在向前流逝,其他的一切似乎都停滯不動了。
&esp;&esp;只是他不會感到飢餓,不代表雌性不會。嬌小的雌性以肉眼可見地速度變得消瘦,前幾天她還能精神百倍地捏狼耳朵玩,後來便只能趴在他的胸肋上整日昏昏沉沉地睡不醒。
&esp;&esp;狼對生命氣息逐漸微弱下去的同伴束手無策。他注意到洞頂落進來的雪越來越小,一如她行將逝去的性命。
&esp;&esp;“嗚嗚——”他憂傷地低嚎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