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隻伏黑惠(所謂幸福)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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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製黏貼的產物。
&esp;&esp;戴著小黃帽的男孩默默地抬腳,放下,如此迴圈往復。肩上的書包愈發沉重,惠沒有力氣也不想說話,只是向前、向前、再向前。
&esp;&esp;第一個十字路口出現了,一個他熟識的男人大大咧咧地岔開兩條腿站在死氣沉沉的太陽下,單手插兜。
&esp;&esp;“喲,惠。”他舉起手,敷衍地擺了擺權當出發前的告別,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今天天氣怎樣,“我要走了。”
&esp;&esp;“……嗯。”惠低頭,看著他腳下拖長的影子,慢吞吞地應了一聲。
&esp;&esp;和整整一年不著家的老爸確實沒什麼好說的,他本該對這一套習以為常,卻不由自主地問道:“你要去哪?”
&esp;&esp;佯裝的漠不關心裡蘊含著不安的,眉眼相似的父子倆面朝彼此地站在交叉的十字路口,兒子稚氣的小臉沐浴著昏黃的夕陽,低垂的眼睫因憂傷和緊張而顫抖。
&esp;&esp;惠痛恨自己的軟弱。他彷彿脫離了這具年幼的孱弱軀殼,像一個事不關己高掛起的旁觀者,站在上帝的角度審視著這個背對太陽,低頭俯視兒子的男人。與甚爾在生理學上的血緣關係令惠如鯁在喉,他不願稱他為“父親”。
&esp;&esp;他從來沒有這樣細緻入微地觀察有著黑色頭髮以及眼睛的男人模樣,夢有著打透過去與現實的能力——惠意識到這一點。夢把記不清樣貌的生父從記憶的深處翻找出來,吹掉上面落到浮灰,重新把他帶到面前。
&esp;&esp;青年無比白皙的面容映出深邃五官的立體感,精雕細刻的眉眼上斜,符合傳統古典審美的好皮囊被嘴上的疤痕破壞了渾然天成的美感。渾身洋溢著男性成熟的冷峻,又自然地流出一絲輕佻的浪蕩。
&esp;&esp;像佛陀手中端著的琉璃瓶,被無意磕壞一角後,虔誠合掌拜謁的教徒才覺出原來瓶中盛放的不是什麼洗滌人汙垢的清泉,而是引動五欲六塵的濁酒。
&esp;&esp;“我也不知道。”甚爾說著,口氣倒是很真誠。惠猜想或許是因為他認為沒有說出口的必要,左右他不會帶上一個累贅的拖油瓶。
&esp;&esp;“你應該,能照顧好自己吧,衣服髒了就用洗衣機洗掉,家裡沒吃的了話就叫外賣。”甚爾的聲音在這昏聵的逢魔時刻宛如僧人唸誦的冗長經文,曲折委婉地傳遞出淡薄得近乎於無的關心。
&esp;&esp;“嗯。”
&esp;&esp;男人笑了笑,沒有說再見,地上的影子及其突兀地消失了。
&esp;&esp;他似乎摸到了一點貌似正確的規律,這次男孩邁開的腳步不再遲疑。下一個十字路口,會遇到誰呢?
&esp;&esp;兩邊居民區的圍牆緩慢而堅定地上升,像一條斜梯延伸而上。這造成一種視覺上的錯覺:停在空中不動的太陽似乎在墜向大地,黃昏
&esp;&esp;“欸?這就是花的孩子嗎?看起來好小,有六歲的樣子嗎?”
&esp;&esp;居民住宅的圍牆上坐著兩個身穿黑衣的青年,白頭髮的那個嘴裡叼著根棒棒糖,塑膠小棍正隨著他開合的嘴皮子上下襬動個不停,拉低的鼻樑上的圓墨鏡後面,露出一雙像寶石一樣鋥藍的眼睛,銀絲般的睫毛下是絲毫不掩飾打量他的眼光,直白得令人反感。
&esp;&esp;“你——好——啊——小——鬼——頭。”
&esp;&esp;他怪腔怪調地衝惠打招呼,用胳膊肘頂了頂邊上黑頭髮的同夥——後者扎著丸子頭,耳垂上有黑色的耳釘。
&esp;&esp;細眉細眼的男人嘆氣,“悟,收斂一些吧。”
&esp;&esp;“嗨嗨,老子最討厭你來這一套。”
&esp;&esp;兩人當著男孩的面一唱一和,惠無語地看著牆頭上的五條老師肆無忌憚地伸懶腰——他倒也不怕自己掉下來摔成殘廢。頂著一頭扎眼白髮的男人手撐住兩邊“唰”的跳下圍牆,然後就像電視劇裡會出現的居心叵測的反派角色那樣,一邊靠近孤身一人走在回家路上的小朋友,一邊不懷好意地上下襬動十根手指。
&esp;&esp;這大概是也是從某個爛俗肥皂劇裡學來的吧,惠默默地回想被五條家主豪擲千金購買的屋宅裡的碟片。
&esp;&esp;“你爸爸啊,是個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