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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esp;&esp;他還長著廚子的身體,肩膀上卻頂著一個魚頭。
&esp;&esp;一個鱒魚頭。
&esp;&esp;頂著鱒魚頭的廚子轉動著渾濁的眼珠,從腳邊撈起一個年輕公子。
&esp;&esp;扶桑認出來,那個公子正是方才品嚐魚膾的客人。
&esp;&esp;廚子將不停掙扎的公子按在案板上,掄起菜刀朝他的腦袋重重敲下去。
&esp;&esp;砰!
&esp;&esp;年輕公子昏了過去。
&esp;&esp;廚子利落地扯掉他的衣裳,開膛破肚,拆骨剝皮,將血肉切成薄片,擺在一隻巨大的白瓷盤中。
&esp;&esp;很快,食客們桌上的燭火重新點亮。
&esp;&esp;在一片綠瑩瑩的火光中,扶桑定睛往附近看去,發現艙內完全變了副場景——
&esp;&esp;客人們還穿著錦衣華服,肩膀上頂的卻不是人的腦袋,而是魚頭、蟹頭、蝦頭和甲魚頭。
&esp;&esp;體型龐大的魚人擁著兩個嬌小的侍妾,看著廚子端上來的白瓷盤,滿意地點了點頭。
&esp;&esp;它伸出佈滿魚鱗的右手,用銀箸夾起肉片,在料碟中蘸了蘸,放進口中。
&esp;&esp;厚厚的魚唇一張一合,發出低沉的吼聲,好像是在讚美廚子的手藝。
&esp;&esp;年輕公子從昏迷中甦醒,發現自己趴在冰冷的白瓷盤中。
&esp;&esp;他痛苦地轉過頭,看到一整段脊骨擺在盤子中央,兩邊整齊地碼放著粉白色的肉片,喉嚨裡“咯咯”作響,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esp;&esp;他還活著。
&esp;&esp;頂著螃蟹頭的婦人身披紫紗,揮舞著粗壯的螯足,把桌子上的女子夾到半空中,輕輕一扯,整條腿就應聲而斷。
&esp;&esp;它對虛弱的呼痛聲充耳不聞,在腿肉上敲敲打打,對著鮮血淋漓的斷口輕輕一嘬,軟爛的肉糊便進入口中,只留下幾根斷骨和一層薄薄的皮肉。
&esp;&esp;相比起來,它身邊的蝦人就粗暴得多了。
&esp;&esp;蝦人像拎小雞崽似的,輕輕鬆鬆地舉起一個成年男子,“咔嚓”一聲扭掉他的腦袋,順勢把整根脊椎抽出,連衣裳都不剝,就丟進口中大嚼。
&esp;&esp;而頂著甲魚頭的人,正領著一隻老甲魚和幾隻小甲魚喝補湯。
&esp;&esp;它盛出一碗湯,“嗚哩嗚啦”說著什麼,端給老甲魚。
&esp;&esp;老甲魚把碗裡的湯一飲而盡,撈出燉得軟糯的可疑肉塊,一邊品嚐,一邊笑著點頭。
&esp;&esp;扶桑看著眼前這些荒誕又血腥的場景,只覺毛骨悚然。
&esp;&esp;她想起停船前正在飛快織布的鮫人,連忙往魚缸的方向看去。
&esp;&esp;不出所料,鮫人那邊也掉了個個兒——
&esp;&esp;祂從魚缸裡爬出來,濃密如海藻的長髮披在肩上,遮住和人類無異的上半身,腰部以下全是淡藍色的魚鱗,寬闊的魚尾平鋪在地上,泛著溼淋淋的水光。
&esp;&esp;剛織好的鮫綃變成十分趁手的繩索,將那些不久前還在讚美布料的船客層層包裹,捆成一串,只露出一雙雙驚惶的眼睛。
&esp;&esp;鮫人挨個撫摸著他們的眼睛。
&esp;&esp;排在第一個的,是長著圓臉盤的船主。
&esp;&esp;鮫人伸出尖尖的指甲,在船主的眼皮上戳來戳去。
&esp;&esp;船主無處可躲,吃痛之下,擠出兩串眼淚。
&esp;&esp;鮫人捻了捻溼熱的淚水,歪著腦袋,神情無辜又動人,似乎不理解他的眼淚為什麼沒有變成寶珠。
&esp;&esp;不過,不會流寶珠的眼睛,留著也沒什麼用吧?
&esp;&esp;這樣想著,鮫人指尖用力,“噗嗤”一聲,戳爆了船主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