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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送進第十層地獄了。”
“只是借了一點他們的陽壽與信奉,並未傷及性命。我也是迫不得已,若不如此做,便無法苟存下去。”
“那何不回去接受罪罰?受完罪罰便可轉世投胎……”言昭說著,驀然想起輪迴臺的事情,不由得自己頓住了。
痴鬼沒發覺,反而哭得更厲害了,說什麼不願投胎,心願未了云云。言昭被叨叨得受不了,索性將法器一收,眼不見心為靜。
法器一合,痴鬼與外面的聯絡立刻斷了,包括他操控的那些絲線。
祠堂地宮中的傀儡“度厄神”轟然倒地,露出滿身沾著灰敗之氣的絲線。鎮民們自朝拜中醒來,見到度厄神的真面目,驚叫著四散奔逃。
言昭嗅到一股溼潤的水氣,接著地底忽的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隔著土地聲音沉悶,言昭反應了一會兒才聽出那聲音說的是“哎喲”。
言昭:“……”
他伸手一拉,自地底拽出來一位鬚髮盡白的仙人。
“土地老兒?”
土地神穩了好幾次,方才站定。他打量了兩下眼前的人,雖不認得,但觀其器宇,不沾凡塵,定然是九重天下來的。
“小仙……”土地神“唉”了一聲,“小仙慚愧。”
聽他陳詞,言昭方知事情始末。原來雍州各城均遇旱災,但時間本不長,幾月前便有雨澤落到土地神手中。哪知正要布雨時,被這痴鬼暗算,壓制在了墓田底下,西河鎮的旱難才發展到這個地步。
看著土地神開始布雨,空中逐漸有陰雲聚集,言昭放下心來。
這應當算解決了吧?太過順利,反倒教他不大習慣。
他忽然想起在都城時,葉辰也在追查這裡的旱情,此番倒是一併解決了。想到這裡,他指尖微動,送了封靈信到葉辰那處。
神識微動,言昭看見那位縣令大人趁亂逃回了縣衙,正坐在案邊大喘著氣。
初進地宮時言昭便察覺了,這位縣令就躲在暗處看著眾人朝拜度厄神,他面色惶恐,不像是被蠱惑的。
而度厄神定然知道他的存在。
如此一想,只有一個可能。痴鬼為了更方便誆騙鎮民,脅迫縣令配合他。
難怪白日裡,他是那種反應。
縣令雖然逃得狼狽,但一想到度厄神已亡,雖不知是誰做的,也還是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待心緒平復,他想著終於能回去好好休息了,卻忽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抓了臺子上的一支筆便開始寫字。燈火幽暗,他甚至看不清自己寫的是什麼。
等手終於停下,他哆嗦著舉起那張紙。
「欽差不日便至。在其位,盡其責,休要懈怠。」
縣令冷汗涔涔,連連稱是,又對著紙叩了兩個響頭。
言昭收回神識,輕呼了一口氣。眼見土地神施雨術將成,便也不再久留,與之道別。
臨走前,言昭回了一趟鎮西那戶人家,一家人正張羅著拿器具接雨水。言昭勸了兩句說往後都有雨了,他們嘴上應著,卻還是停不下動作。
言昭有些哭笑不得,便坐下陪了一會兒小姑娘。
小姑娘年紀不大,卻格外安靜沉穩,這雙陰陽眼應當看過不少魑魅魍魎,她卻從未怕過。
雨滴從屋簷墜下,打在她的眼睫上。她忽然開口,聲音很輕。
“哥哥,你能去幫幫那個……骨灰嗎?”她似乎是今天頭一次知道‘骨灰’一詞,模仿著孃親的口吻說了出來,“我聽見了阿遠哥哥的聲音,他在哭。”
“阿遠哥哥?”
小姑娘比劃了一下:“那邊,陳叔家的阿遠哥哥。他病了,我好久沒見過他……”
言昭看了一眼她指的地方,忽然明白了她說的是誰。
正是他借宿那戶人家的孩子。
久病不愈,又逢旱災,被走投無路的父母親手供奉給了他們眼中的救世神。
言昭亦放輕聲音答應了她:“好。”
言昭找到了那堆骨灰的埋骨之地,裡頭果然鎖住了阿遠的一縷魂魄。但他的三魂七魄,早已隨著被瓜分的骨灰四分五裂,想度化他,只能將散落在各處的魂魄一一收齊。
言昭思索片刻,幾步躍上了樹幹,找了一處坐下。他伸手化出一隻簫,緩緩吹起了安魂曲。
這一曲吹到了晨光熹微。
雨停了,身旁的枝丫冒出了新綠的苗頭。
阿遠的魂魄終於拼湊完整。半大的少年從來沒覺得身心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