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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張臉陷進了柔軟的枕褥之間。
桌案上燃的香輕緩地飄了過來,微甘的沉香味,是熟悉的味道。也是師尊的味道。
言昭很快又睡著了。
直到聽見他平穩的呼吸聲,君澤方才起身。他走到窗邊,桌上的書卷只是換了位置,他原先開啟的那本並沒有動過,還停留在那一頁。
這是一本小傳,記載的是盤古創世,真神造人之後出現的第一批生靈,也就是當時九重天的神仙們,其中大多數已經羽化了。
君澤向後翻了幾頁,指尖沿著文字滑動,最後一頓,停在了一個名字上。
——無行。
他垂著眼,思量再三,提筆蘸墨,寫了一封信。待信箋疊好,他伸手捏訣,將其送入了沉沉夜空之中。
言昭是被枝頭的鳥鳴喚醒的。
長華殿外也是鬱鬱蔥蔥,深得鳥雀喜愛。言昭順著聲音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明,但空氣中還含著絲絲涼意,看來時辰尚早。
這一覺睡得很足,言昭很快清醒過來。昨天夜裡的記憶回籠,他竟然藉著睏意磨得君澤答應了,甚至還佔著師尊的床榻睡了一晚。思及此,他感覺熱意又要湧上耳朵,欲蓋彌彰地清咳了一聲。
君澤此時已不在殿內,約莫是去忙萬真大會事宜了。
言昭翻身下床,卻見自己的髮帶與束袖整整齊齊地擺在桌上,不知是何時解下的。
他一邊綁著發,餘光瞧見香爐裡已經滅了。
他以為自己會一覺睡到晌午,沒想到醒得還算早,莫非是這安神香的功勞?畢竟試煉芥子中的傷痛雖是假的,但消耗掉的靈力確實真的。
香灰寂寂。他不知道的是,有人在他沉睡時,一點一點往他體內渡著靈力,驅散乾淨了靈臺中的濁氣,安撫著他的心神。
言昭叼著束袖的帶子走出了殿門。他這會兒神清氣爽,心想若是君澤不在,自己先和曜靈劍“切磋切磋”。
他一抬眼,卻見到君澤半蹲在蓮池邊,正給一條劃傷的錦鯉療傷。
他動作利落,只啜一口茶的工夫,錦鯉便恢復如初,歡快地遊走了。
君澤站起身,言昭這才察覺他今日不太一樣。換下了廣袖的朝服,手腕以護臂縛緊,連長髮都高高紮起。
言昭心頭一跳:師尊這是要動真格。
他一邊緊張,一邊又覺得這幅裝束的君澤分外養眼,一時間呆愣住,忘記了動彈。
君澤走過來,接過他口中束袖的帶子,微微低頭,開始一圈一圈往他手腕上纏。
言昭看著他的動作出神,許是離得太近,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
束袖這樣的瑣事,一個小術法就能解決。莫說君澤,他自己也是得心應手。但他沒有開口說什麼,只是乖乖站定,任由君澤替他綁完了兩隻手臂。畢竟,能從這個角度看師尊的機會並不多。
君澤眉目低垂,專注於手上的動作,一縷鬢髮垂下來,擋住了半邊視線,更令身側的目光“肆無忌憚”起來。
“好了。”君澤鬆開他的手腕。
言昭即刻回神,飛快眨了一下眼,沒讓他發現自己的目光:“師尊今日不用忙嗎?”
“神君之試在明日午後,今日暫且無事。”君澤道:“你的本命劍我見過一回,脾性與問穹有幾分相似,想完全馴服,不是件易事。這類劍靈,不僅要與之心意相通,還需讓它認可你的實力。”
言昭“啊”了一聲:“所以我得……”
“加倍苦練,別無捷徑。”
好麼,原來是苦日子剛剛開始。
所幸他不害怕在這方面辛苦,反而有些躍躍欲試。
“不過,實戰遠比你一個人練快得多,我拿歸雲劍與你對武。”
言昭點頭,召喚出歸雲劍落至君澤手中。他自己則第一次主動召出了曜靈劍——那把流光四溢的本命劍。
劍如其名,光華難掩,照得樹影的斑駁都明晰了不少。言昭將劍緊握在手中,光芒才收斂起來,縈繞在劍身。它像是會灼人,在手心留下微麻的刺痛感。
師徒二人便在這樹蔭之下過起了劍招。
君澤定的規則很簡單。只要言昭能用曜靈劍接住他的劍招,便算過了這一關,直到喊停為止。
樹影搖晃,是君澤先動了。劍光將至,言昭本能出劍應對。但劍身裡像是有另一道力量,在往相反的方向拽。他只要一用力,手心的刺痛感便愈加強烈。他只能順著那股力道,拐了個方向,堪堪躲過這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