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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氣?
他反覆確認了幾次,的確是魔氣。南柯石中還有魔修?
看他的樣子,似乎是借用銀珠讓地上的人陷入了夢境。
還未等言昭想出個所以然,畫中的君澤忽然醒了,他一劍洞穿了畫鬼,目光晦暗複雜,似是把夢裡濃烈的情緒帶了出來。
言昭被那目光吸引了注意,以至於畫鬼瀕死時說的話只聽了個半截。
“竟然……對自己的徒弟……”
徒弟?
誰?我麼?
言昭愣了一下,剛想往回倒轉,便聽外界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渾身一激靈,慌亂地退出了識海。
“言昭——你在嗎——”
“別叫魂了,在這。”言昭推開窗,便看見了來人。
文珺兜頭捱了一頓莫名的怒氣,狐疑地打量了一下他。他直覺敏銳,覺得言昭此刻的表情藏了四個大字:做賊心虛。
他眯著眼不說話,只是看著言昭,給言昭看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言昭剛要發作,又聽他道:“看你天天悶著也不是個事兒,走,帶你去個熱鬧地方!”
言昭稀裡糊塗地跟著他出門,到了地方才知道,今日原來是百花宴的日子。
花神夷姬看重花朝節,每十載一度百花宴,辦得隆重非常。近些年六界太平,百花宴更是熱鬧,幾乎叫得上名號的仙君都會賞臉出席。
起先言昭還覺得新奇,因為宴上的花的確萬紫千紅,似錦繡連綿,美不勝收。與其說是宮宴,更像是在一片花林中設席。
然而待了一會兒,言昭還是察覺出一星點兒不自在。
雖說沒有人再貿然找他搭話,但各種目光還是有意無意地落到了他身上。
那些目光沒有惡意,正如先前登門的仙君們也無惡意,都是出自關心,但這般被打量還是讓人無法專心享受宴會。
貿然離開不合乎禮節,言昭於是趁文珺不注意,獨自尋了個僻靜點的角落,不怎麼講究地席地而坐,用神識和周遭的花木嘮起了嗑。
半刻後,言昭絕望地收回了神識。
天啊,這裡的花木怎麼比那頭宴會上的仙君們還喧鬧?
言昭被吵得腦仁嗡嗡響,揉了一會兒太陽穴。
不過他靈犀一動,忽然想到個主意——既然是百花宴,他也混進百花之中,不就無人打擾了?
這念頭一出,他欣然爬起身,唸了道訣,化回了原形。花枝撲簌一陣,落下幾片葉子,隨即恢復寧靜,彷彿這裡一直無人來過。
不遠處,一隻素淨修長的手放下杯盞,華服的廣袖落下,蓋住了手腕。
見人站起身,同桌的仙君也欲起身。
“無事,我隨便走走。”君澤道。
他順著流觴的溝渠往花林深處走去,目標明晰,根本不似閒逛。
直到一簇雪白的花撞進眼裡,才停下步子。
君澤失笑:怎麼躲到這裡來了?
還化作了原身,心倒是大。
他轉念一想,也對,現在的言昭還不知花靈不能輕易暴露原身一事。
那日分別後,他沒去找過言昭。
老醫說過,靈慧受損造成的記憶缺失,只能徐徐而為,不可操之過急。後來老醫也去望德先生家中看過幾回,將言昭的情況轉達到了妙嚴宮。
君澤看著白花靜然綴在枝頭,輕聲開口:“言昭?”
木槿沒有反應。君澤想起來化作原身後他感知不到外界的動靜,於是抬手撫上了花瓣。
下一刻,他眼前一晃,從錦簇的花林被拽入了另一片空間。
君澤四下環顧一遍,這裡像是言昭的夢境。難道是連生咒的緣故,讓他無意中入夢了?
隨後他聽見了海潮的聲音。他忽然意識到這不是夢境,是言昭的識海。
言昭的識海變了模樣。
君澤緩緩落到地面,看清眼前的叢林後,不由得怔住。
久遠的記憶隨著海潮聲傾覆了他的腦海,眼前的景象也逐漸與記憶裡的畫面重合。他不敢置信地停在原地,遙遙看著那片林子。
像是要印證他的想法一般,熟悉的氣息從林間傳來。君澤終於壓下心頭的波瀾,走進了林中。
裡面的景緻他走過無數回,幾乎每一寸土地,每一寸土地上長的樹木,他都能分毫不差地記得。
很快,他找到了氣息的來源,以及其上生長的,一株不在他記憶裡的花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