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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低著頭若有所思。
有習劍的弟子路過,方才回神。
“還是先回去同玄無憂談談。”他心道。
天欲黃昏,言昭加快了步子,打算在天黑之前趕回小院。
直到前方影影綽綽,像是有不少人朝著反方向走來。其間裹著一團碩大的虛影,被昏黃的夕色映著,顯得有幾分詭譎。
言昭不由得停了下來。
待那隊人近了些,才看清,那團黑影竟是一尊步輿。
這東西在凡間常見,在此處卻突兀得很。
修仙之人,哪個不是騰雲駕霧御劍而行,再不濟還有各種傳送用的陣法符咒。步輿代步,放在璇璣派這樣的地方,怕不是要被恥笑的。
抬步輿的瞧著是幾個外門弟子,最前面有個小道童引路,時不時叮嚀著讓他們再穩當一些。
言昭瞧著那道童有些眼熟,待他們靠近時,便問了句:“這是往哪兒去?”
他語氣隨意得像熟識似的,道童沒細瞧,以為是璇璣派哪位師兄,順口道:“去請紫陽長老出山,救楊師兄一命。”
說完又以極小的聲音暗自嘟囔了句:“都怪那勞什子的三臺約,耗了十來年守陣,修為也無長進,底子還虛了,才練多久就成這個樣子。”
他自以為無人聽見,卻不知言昭在旁邊聽了個真切。
這碎嘴的習慣,言昭聽著更耳熟了。
道童沒聽到回話,這才扭過頭,看清了來人的模樣。
“你、你不是那個白撿了便宜的丹修?”
言昭此刻終於想起來了。
這人正是群英會第一場比試時,那位跑過來說自家師兄棄賽的道童。
那這步輿裡坐的,八成就是突然走火入魔的那位姓楊的劍修。
道童看向他的眼裡皆是不服氣,不願再搭話,哼了一聲回去引路了。
言昭沒說什麼,只是笑笑給他們讓了路。
這行人浩浩蕩蕩踩著暮色繼續前行,拖下冗長的影子。
言昭目送著他們,發現影子末端是一位女修,低眉順眼地跟在步輿後頭,不大起眼。
她甚至沒有抬頭看人,彷彿要融進陰影之中。
這位女修身著璇璣派的道服,卻沒有佩劍,腰間反倒掛了一面鏡子。
從這個角度只能窺見鏡子映出的一隅畫面,朦朧不可分辨。
“玲瓏派的人?”言昭暗道。
他直覺此人有疑,順手從道旁的樹上摘了一片葉子,吹了口氣,看著它隨風飄遠,最後“不經意”落到了女修的肩上。
與此同時,他的靈臺中也出現了一片一模一樣的葉子。
葉身光影浮動,映照著那人身前的景象。
“你是說,曲宗師的故居不大對勁?”
玄無憂端坐在案邊,讓言昭沏了一盞茶,彷彿他能透過傀儡虛影嗅到茶香似的。
“確實有些奇怪,”言昭道,“那小院看著是有人曾住過,但屋內一絲與她這個人有關的痕跡都未留下,甚至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
“難道是璇璣派怕有人圖謀不軌,以曲宗師的名義做些什麼,防患於未然,便將裡頭清乾淨了?”
言昭不以為然:“若是如此,早該將這地方放開,或是改作他用了,何故還要專門設結界,一護就是百年?”
“依我推測,璇璣派認為曲未離留下了什麼秘密,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也沒找到。”
玄無憂沉思片刻:“若說她有什麼秘密……那只有一個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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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接著說下去,言昭卻在四目相對之中意會到了。
——關於飛昇。
這倒也不奇怪,畢竟修仙之人畢生所求便在於此。
玄無憂道:“只是曲未離此人,性子頗為隨性,不拘小節,想不出什麼理由,能讓她做出這樣細緻的事情。”
言昭想了想:“您不是說,她飛昇之前,言行有些古怪?是否與此有關。”
“言行……”玄無憂喃喃道,忽然抬頭,納罕一般地盯著言昭。
“……?”
“小霄,我想起來了,”他幽幽道,“你偶爾也會有這種習慣。”
“什麼習慣?”
“會將自己的屋子、或者桌案,收拾得宛如新物,”他停頓了一下,才接了句,“在撒過謊之後。”
言昭聞言一怔,心底浮現了一個駭人的想法:“你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