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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坐起來,舉劍指向對方:“你不會死,那又如何?那我就與你不死不休,哪怕殺到我形魂俱滅的那天,只要我還舉得起劍,就會殺你一次又一次,你等著我。”
“她將自己的劍法全都傳給你了,還真是一點兒沒留。”弦無雙硬是從牙縫裡擠出幾句話,“真是無私,也無情……你是她唯一的徒弟,親手選的,旁人她連看都不看一眼。”
晏伽劍鋒微轉,映著凜冽寒氣:“心蓮在你心中看到了‘神殿’,若將越陵山交到你手中,來日必有滅世之禍。”
弦無雙冷笑道:“有因才有果,你又如何知道,我會有今日,不是心蓮沒有選擇我所致?!若當初我做掌門親傳,便不會被逼到這一步了!”
“沒人逼你,當年是你自己心存不甘,想要自行染指混沌之力,才變得如今這不人不鬼的德行。”晏伽說,“你再多廢話一句,誅仙陣就要落下來了。”
“晚了!晏伽,我的好師弟,晚了!”
弦無雙笑得幾欲癲狂,手上折斷的劍被隨處丟開,“建木將死,蜉蝣一族灰飛煙滅,如今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哪怕讓那棵樹將你吸乾,你也救不了這可笑的世間了!樂佚遊覺得你更愛蒼生一點,那我便將蒼生置於水火鼎鑊之中,願意捨身證道、以肉飼鷹,都由得你去!”
說罷,他將雙掌一合,頓時從香絕谷中湧出萬千的黑色稠霧,聚成一隻猙獰的巨手,朝著天邊眾靈脩抓去。
晏伽見對方似是要逃,便強撐著要起身。顧年遐扭頭問他:“要追嗎?”
“不……”
晏伽看著弦無雙已然扭曲的臉,雙目沉靜地質問他:“你當年第一次開啟結界的時候,可有想過會害死她嗎?”
弦無雙似乎怔了一怔,被他這話問得臉色陡然陰沉。而此時誅仙陣已然落下,弦無雙見狀,將長袖一甩,竟是憑空遁隱入了那片霧氣,隨著法陣傾排山倒海之勢而下,天際霎時電閃雷鳴、風雨大作,那黑霧發出駭人的鳴聲,直至被誅仙陣攪得徹底化作灰燼,不甘心地消散在狂風驟雨之中。
但晏伽的神色卻越發凝重,他感受著心底那極其不詳的躁動,看著西面不周山的所在,低聲道:“他說得沒錯,已經晚了,年年。”
“我聞到了。”顧年遐抬頭,凌厲的獸瞳也瞧著那裡,“天門中斷,越陵山開。昔天柱傾毀以平不周,洪荒四合,又歸於大荒……這是當年弦無雙留在我身上的混沌所見之景,也是我在夢中聽見的傳聞。”
“天柱便是建木,神殿將它蠶食將死,以致不周山結界洞開,所謂的夢中傳聞,也是今日種種的預兆。”晏伽道,“不必戀戰,先回越陵山。”
一場大雨傾落,竟也澆不滅滿目焦土之上的烈火,那大火伴隨落雨燒了三天三夜才漸漸止息。仙盟暫退于越陵山,先前的誅仙陣所耗法力眾多,雖說將弦無雙等人元氣大傷,卻也只能暫且拖住局面。
不周山接連傳來震動,緊隨其後的便是自裂隙中湧出的混沌,且來勢洶洶,比起數年前那場浩劫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香絕谷之中早已百草凋零,昔日盛景煙消雲散,晏伽帶著顧年遐再一次踏入這個地方,只感覺體內蟄伏的建木之靈已然氣若游絲,將枯未枯,彷彿只是在這裡等他最後一面。
晏伽走到建木樹幹前的沙洲旁,蹲下身以手貼地,那處的靈脈才忽然躁動起來,如同乾渴的旅者用盡全力汲取著荒漠中難得的甘醴。但此法也只是揚湯止沸,晏伽甚至都沒感覺到多少痛苦,那股靈氣躁動便又平息了下去。
顧年遐跟在他身後,嘆氣道:“蜉蝣一族盡數歸滅了,它們放棄朝暮輪迴,用最後的法力護住了樹根,想要給我們留下最後的機會。”
“建木已經虛弱至此了。”晏伽說,“無論我獻祭多少法力,它都無法再展開結界了。”
顧年遐放出幾片冰凌,慢慢沁入龜裂的沙洲,之後便再沒了半點聲息。
“我的法力不起作用。”顧年遐說,“晏伽,只有你做得到。”
晏伽拍掉手上的沙礫,盯著傾落的流沙看得出神了半晌,說道:“我答應過師尊的事情,一定會做到。走吧,年年,我們回去。”
顧年遐向他走了幾步,衣角的鈴鐺徐徐響著,“好。”
晏伽笑了笑,朝顧年遐張開手:“過來,年年。”
顧年遐的耳朵耷拉下去,咬著嘴唇一頭撲進他懷裡,長命鎖和冰鐲碰撞在一起,發出響徹山谷的清脆鳴聲。
“我也答應過你的,記不記得?”晏伽貼著小狼的耳朵,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