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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越陵山不進外人,但凡沒穿玄鹿羽衫的,肯定十分扎眼。前任掌門飽受詬病,此時現身舊日師門,必然立刻引起軒然大波。
晏伽垂眸沉思了片刻,調轉劍鋒,朝著另一個方向飛去。
別人摸,會被咬
拜月頂側旁有一處從山體橫生出來的矮峰,雖說有“峰”之名,卻並不在三山十四峰之內,因為實在是太小了,跟其他高峰比起來,頂多算個小土丘。
不過這矮峰之上有一處小草屋,挨著山間飛流直下的瀑布,名叫“偷閒草廬”,依山傍水,十分幽靜隱蔽,是晏伽曾經某位故人最愛偷懶神遊的寶地。自從晏伽也發現了這個好地方,就時常威脅對方帶自己一起逃學來玩,否則就把事情捅出去,誰都別活。
晏伽落在矮峰上,看著一切如舊的草屋的小院,心底有些感嘆,以前和同窗逃學到此,偷得浮生半日閒,如今故人都不在了,這裡卻依舊被打掃得一塵不染。
說也奇怪,這地方少有人知,又怎麼會有人常常灑掃?
晏伽想著便掀開門簾,推門走了進去。屋內窗明几淨,他走到桌前,伸手撫摩著案臺上陳年的刻痕,嘆了口氣。
他有三年沒回來了,總以為已經不記得這裡的樣子,卻沒想到一切依舊如此清晰,就彷彿他昨天才來過這草廬。
內間擺著檀香架和涼蓆草案,桌上陳列著汝窯青瓷,還有本翻到一半的書,被窗外的風吹得亂飛。不知道上一次來這裡的人是誰,看來雅興未盡,連茶盞也懶得收好。
晏伽走過去將書合上,看到那是一本《明月詠流集》,而且是百年前越陵山的一位名士明臺先生所彙編的版本。他記得自己根本讀不下去這書,行文太過晦澀難懂,引經據典掉書袋,看兩眼就頭疼,大概只有那幾個人會情有獨鍾。
他正陷入冥想,忽然聽到窗外幾道劍鳴聲,接著又閃過數個身影,不由分說地落下了一道結界,瞬間將他困在草廬之中,連四面的窗子也咣噹合上了。
“萬師兄說得沒錯,果然在這兒!”有人得意叫道,“快,放訊號!”
一簇煙花陡然升空,穿過越陵山的群峰霧海,在空中炸得萬紫千紅,又簌簌落下,殘紅飄了漫天。
拜月頂本就寬廣開闊,在此處放出訊號,方圓百里都能盡收眼底,此刻大概越陵山所有人都已經看到了這裡的煙花,少不得要過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晏伽面無表情地放下書,捏了捏眉心,覺得最後一絲耐心已然耗盡。
他當然可以硬衝出這裡,但代價便是這座草廬被盡數焚燬。但凡有知曉他名號的人,必然也清楚他從不會為這種低階術法結界所困,然而這些人明顯有恃無恐,竟試圖用如此脆弱的陷阱困住他。
方才聽那幾人所說,是“萬師兄”讓他們到此埋伏,大概便是凌絕宗的萬留風了。然而對方根本不可能知道此處對他而言有多重要,除非——是有其他人告訴萬留風可以這麼做。
很快,晏伽就聽到了門外另一種截然不同的劍鳴聲。
“何人在此造次?”
這個聲音冰冷又威嚴,是個女子。晏伽聽得一愣,立刻走到了門口,伏在門板上仔細聽著。
“凌仙師,您來得正好!”先前施放結界的一人忙不迭迎上去,“我等乃凌絕宗門內二等弟子,路經此處,竟然發現越陵山的舊日叛徒也逃竄至此,便將這仙道之恥圍困草廬中,聽候你們發落。”
那名女子默了默,才問:“你們說的人是誰?”
對方清了清嗓子,說:“正是三年前荼害仙道、叛出越陵山的罪人晏伽!”
在眾人簇擁之中,一位身穿玄鹿羽衫的女子走了出來,模樣豔若朝霞,手持三尺青鋼劍,劍鋒一振,周圍人噤若寒蟬。
“那麼,他在哪裡?”
答案不言而喻,女子的目光已經掃了過來,落在緊閉的草廬小門上。
“原來如此,那真是辛苦諸位特意將他圍困在此了。”她嘴角勾起一抹晦澀非常的笑意,“把門開啟,我要親眼確認。”
很快就有隨行弟子上前,施法解開了結界。那幾個凌絕宗弟子臉色變得很不好看,這是他們使盡渾身解數落下的囹圄咒,本以為固若金湯,竟然被這些低階弟子輕易破開,多少有些丟人。
晏伽深吸一口氣,自己動手推開了門,咣噹一聲,連草廬都震了三震。
他緩緩摘下斗笠,露出那張全越陵山上下都再熟悉不過的臉。曾幾何時,仙道血雨腥風、飄搖動盪,都拜這張臉的主人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