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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自己睡醒,吃飯也別管我,誰叫我跟誰急。”
“知道了,師父。”懷鈞道,“您進去睡吧,我在外面守著。”
晏伽擺擺手:“不行,回去該幹什麼幹什麼,我醒了叫你。”
桑岱抱劍站在竹籬邊上,見這兩廂半天還沒說完,忍不住朝懷鈞喊道:“你好了沒有哇!”
懷鈞這才注意到不遠處還有這麼個路人甲,臉色又冷下去三分:“你叫我?”
“對啊。”桑岱說道,“我有事兒跟你商量呢。”
晏伽也沒急著回去,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兩人。
懷鈞扯了扯衣袖,神色倨傲地走到桑岱面前,點墨般的雙眼瞧著他:“什麼事?”
桑岱心想自己明明比這小屁孩大,怎麼每回都跟兔子被鷹盯上似的,渾身直打寒顫。他瞅了瞅懷鈞身後的晏伽,覺得自己和對方也算關係可以,瞧這懷鈞對自家師父如此言聽計從,晏伽肯定會給他撐腰的。
他自顧自地完成了不為人知的壯膽,挺起胸脯對懷鈞說:“你是掌門,我也是掌門,所以你不、不能老把我拎來拎去的。”
晏伽有些意外地挑起眉,沒想到這慫包還能硬氣一回,不知道是不是以為自己能給他撐腰,才突然在懷鈞面前支起了三分底氣。
懷鈞重新將桑岱打量一番,除了對方隨身帶著的那把劍,實在看不出來這人有什麼掌門的氣度,便問:“你是哪家的掌門?”
仙道中任何一家叫得出名號的門派他都知道,掌門人是誰、親傳幾人、都有哪些弟子,他了如指掌,但這個人……
“你叫什麼來著?”懷鈞又問。
“我叫桑岱!不留行第……第五十二代掌門!”桑岱急了,“我跟你說過好幾次了,你這人到底有沒有認真聽?!”
“不留行?”
懷鈞狐疑地看向晏伽,後者點點頭,確認道:“是,人家也是有門有派的,不得無禮,鈞兒。”
“哦。”
懷鈞這才信了,忽然扯起一個若有若無的笑,後退半步,雙手持劍,向桑岱行了一個抱劍禮:“先前不知,怠慢了,恕我待客不周。”
桑岱嚇得往後蹦了幾步,他只聽懂懷鈞跟他說了道歉的話,頓時心生惶恐,又撞上對方意味深長的目光,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抱劍禮乃是仙道中的最高禮節,唯有彼此都是一門之主時,才會互相以此禮相迎。當然,如若一方打心底看不起另一方,也不會行抱劍禮。
桑岱當然不懂是什麼意思,嚥了咽口水,又說:“也沒什麼,反正我是有事和你商量。你那個小靜室,我住著挺舒服,你能不能再讓我住段時間啊?”
空氣忽然靜默下去,桑岱被懷鈞盯得快發毛了,才聽對方輕輕笑了一聲:“行啊,你要住就住個夠——跟我過來。”
“不準拎我!”桑岱驚恐後退,“我自己飛!”
晏伽回到草廬,看顧年遐還沒回來,就打算先睡一覺。反正到時候小狼會自己擠上來跟他一起睡的,留個門就行了。
他忽然愣了一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真的把顧年遐當做自己身邊理所應當會存在的那個人,低頭抬頭時總會看見,卻習以為常。
現在顧年遐不在,他一個人,突然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
晏伽躺上床,看了看自己的袖子,說:“前輩,您羽毛扎我手半天了,出來吧。”
精衛這才探出頭,眼角帶著些慵懶:“剛才正好醒了,人那麼多,吵得我頭疼。這是到越陵山了嗎?熟悉的氣息,感覺不錯。”
“是到越陵山了,我還想著要不要給前輩換一把劍休養。”晏伽道,“武器庫如何?”
精衛搖頭:“不必了,我每次一覺就要睡很久,換來換去我自己也不舒服。不過剛才你們的話我聽見了,沒想到那女人的徒弟都有徒弟了,還真是物是人非啊。”
“我打算過兩日去看看結界。”晏伽道,“師尊教我的,我也該教給他們了。”
“他們?”
“師尊曾經對我說,她所傳我的一切,除了我的親傳弟子,也不必對北境狼族有所隱瞞,可以相信他們。”晏伽說,“顧氏一族在世上千年之久,又居於不周山,肯定也知曉什麼。”
“既然她相信你,就隨你去做吧,不必問我。我如今只剩一縷殘魂,做不了什麼的。”精衛道,“不過自從我醒來,就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往結界那裡去,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等著我,我也不知道。”
“以後的事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