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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正色道。
孫渠鶴看他驟然嚴肅,也坐直了身子:“什麼?”
“信我。”晏伽道。
太好了,又有人來尋仇了
孫渠鶴一聽,頓時有些洩氣,靠了回去,嘆道:“我以為你有什麼好辦法呢。”
晏伽不滿道:“你一臉完蛋了的表情是什麼意思?本仙師看著就那麼不可靠嗎?”
孫渠鶴點點頭,她的玄鴉也點點頭。
“點個屁頭。”晏伽抱起手臂,“先回越陵山,再從長計議。”
“你確定越陵山會讓你進門?”孫渠鶴狐疑道,“你真不是回去尋仇的?”
晏伽忍無可忍:“所以這三年仙道到底都是怎麼說我的?殺人如麻、喪心病狂、六親不認、生吃小孩?”
孫渠鶴笑起來:“除了最後一個,前面都有。”
不過越陵山這些年還真是對叛徒晏伽不置一詞,無論外界再如何嘲諷抨擊,也再沒人出來說過話。
倒不如說,這三年間曾經光風霽月的越陵山忽然從仙道中銷聲匿跡了,原本三年一次的秋闈收徒也並未如期舉行。那年許多靈脩不信邪地在山下等了半月,發現越陵山竟真的不打算開山收徒,紛紛大失所望、鎩羽而歸。
仙道中有一公認說法,“非為驚世才,不叩越陵關”。越陵山三年一開山收徒,不論門第與出身,每每都有成百上千人湧入秋闈大會,各展神通,但最後能留下的往往不到十人,只因天分易有,而天才難得。
能得越陵山青睞之人,絕非只有天賦,而是真正的天才。
很多弟子並非透過秋闈入門,而是以各種方式被從外面撿回來的,那怕父母都是無半點仙根之人,所生子女也有天資卓絕的。因此上至掌門長老、下至內門弟子時常下山遊歷,不只為遊山玩水,而是為了在民間蒐羅各類天才,至於點化仙根,則各憑緣分。
所以百年來越陵山雖不乏離經叛道之徒,鬼才更是層出不窮,卻無一不在術法上有著他人望塵莫及的造詣,故而很難為仙道所指摘。
孫渠鶴雖說對晏伽多有防備,卻也並未質疑過對方的本事。唯一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能讓晏伽毫不猶豫地叛出師門,寧死也不開口解釋原因?
而有關她母親的事情,晏伽顯然知曉內情,卻同樣不肯向她吐露半個字。
“回到越陵山之後,你下一步作何打算?”孫渠鶴問他,“有什麼辦法可以找回那些人的修為嗎?”
晏伽搖頭:“沒有。人族修行之法,原本是採擷山川草木之精華,聚成自身丹田之氣,一旦修為被人所奪,便如同涓流重匯入海,永遠都分不出原本的那股水流了。覆水難收,如何找回?”
“這世上果真有橫刀奪人修為的邪術嗎……”
“修為輕易無法竊取,除非自願獻出。”晏伽嘆道,“貪心便要付出代價,誰也幫不了他們。”
出了東湖城以西五里,就又是一處驛站,自那裡再向西走便是綿延百里的崔嵬山嶺,古稱“劍閣鬼道”。他們來時並未經過那處群山,但回去最快的路便是御劍從山間穿行,只是山遙路遠,此法也相當累人。
眼看著前面就要到驛站口了,馬車忽的又一停,幾人猝不及防地滾作一團,好不容易爬起來,卻聽到外面半點聲音也沒有,別說什麼蟲鳴鳥叫,就連馬喘氣聲也聽不到了。
“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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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年遐敏銳地感覺到了一絲不對,他探頭往車外看去,神色越來越凝重。
“鬼打牆。”他說,“有惡鬼邪靈攔路,好大的膽子。”
他跳上馬車車頂,發現車還在向前行進,但明明是白日裡,四周卻黑得如同濃墨一般。車伕雙眼緊閉,渾然不知地坐在前面趕馬,走了許久,似乎都只在一個地方兜圈子。
前面一片漆黑中,忽然傳來一陣若隱若現的嗩吶聲,悠揚詭異,正朝著他們過來。顧年遐側耳聽著,總覺得有些熟悉,忽然被晏伽伸手一把扯了回去,按在座板上:“坐好,麻煩來了。”
嗩吶聲逐漸逼近,陰風吹起馬車的簾子,其間彷彿還夾雜著若隱若現的悲泣哭嚎。孫渠鶴打了個冷戰,小心問道:“這是什麼鬼啊?”
晏伽探出頭看了一眼,道:“很近了,看著像是紅煞——這年頭這玩意居然這麼多?捅了紅煞窩了?”
他提刀跳出馬車,迎面就碰上一隊送親抬轎的紅衣鬼,個個面無表情、臉色蒼白如紙,腳不沾地卻行速飛快,正中的紅頂八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