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跡,整個人眼神都是空洞無比的,顯然已經嚇丟了魂。
“你還好嗎?”晏伽走過去,蹲在萬留風面前,“有沒有受傷?”
萬留風被他叫了幾次才回過神來,渾渾噩噩開口:“我……沒事。”
晏伽扳正萬留風的肩膀,看著對方眼睛說道:“我現在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交給你去辦,能答應我嗎?”
“什麼?”萬留風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重要的事?我不行……我不行的,師兄!”
自己這種一事無成的廢柴,絕對無法擔當大任,何況是在這種生死存亡的關頭。但是晏伽眼底的神色無比堅毅,就彷彿這件事真的非他去做不可。
“你可以的。”晏伽語氣毋容置疑,“下山去求援,去找睢明城展家、東湖城、三清門都可以,越快越好,路上無論碰見誰家的靈脩,就說你是越陵山的弟子,讓他們即刻派人來援。”
“師兄,我不行!我叫不來援軍,會害死你們的。”萬留風拼命搖頭,“你讓我留下吧,我不怕戰死,師兄!”
“快去,我知道你會御劍。”晏伽遞給他一把劍,“現在我們抽不出人手去求援了,我既然選擇了你,就是信你。”
丘屏和蘇獲在一旁都有些震驚,他們也想不通,晏伽為什麼會叫這樣一個懦弱到了極點的人去求援,明明這裡腳程快的比比皆是,隨便挑誰都比萬留風可靠。
“我去吧。”丘屏按住晏伽的胳膊,“我飛得比較快。”
晏伽卻搖搖頭,堅持將劍遞到萬留風手裡:“去吧,記得從隱秘小路走,千萬先當心自己的性命。若找到了援軍不必急著回來,可以先留在安全之地休整。”
萬留風像是接過了何等重大的使命一般,顫顫巍巍地握緊了那把劍,又接過晏伽給的鳴鏑,重重點頭:“我知道了,師兄。”
“去吧。”晏伽說,“記著,以保全自己為先,哪怕叫不來援兵,也千萬不能逞強莽撞,遇到那東西就躲起來,躲到它們走了為止。”
萬留風拿著劍離開了,蘇獲這才嘆了口氣,對晏伽道:“你其實根本就沒有真的指望他能找到人來援吧?”
晏伽拍了拍他肩膀:“你看你,給我留點面子不好麼?他膽子小,又不擅仙法,即便留下來也凶多吉少,不如叫他先下山避一避,或許還能保住條命。”
說罷,晏伽又轉向丘屏:“師兄,我還要留下和師尊一起守著,眼下只能讓你去求援了。”
“還用你說麼?”丘屏沉聲道,“等著,我很快就回來。”
晏伽叫住轉身要走的丘屏,跑過去塞給他一枚鳴鏑:“有危險就放鳴鏑,一定會有人去幫你。”
眾人稍稍回了些體力,未受傷或者輕傷的弟子又接二連三地從洞中離開,折回前線防守。晏伽也趕去樂佚遊所鎮守的山口,又廝殺了整整一日,然而天邊的黑影卻連一個缺口都不曾見。
樂佚遊面不改色,驚雷劈下之處,那些邪穢皆是灰飛煙滅,漸漸給一同抗敵的眾弟子劈開了一片空當,足夠他們向四面拼殺,逐漸奪回拜月頂上的戰場。
邪穢也曾被擊退過一時半刻,每每在眾人都以為就要看到曙光之時,沖天的黑霧卻又捲土重來。晏伽漸漸殺得麻木,他能覺出身邊並肩作戰的同門越來越少,還站著的只剩下寥寥十幾人,到最後他已經聽不到其他人揮劍的聲音,唯餘耳邊邪物的嘶鳴聲。
有些人的法器已然毀了,便赤手空拳以法力抵禦邪穢,然而殺敵之餘未免自顧不暇,被四面襲來的黑霧撕扯在地,鮮血四濺。
也就是這時,晏伽才發現那些邪穢會趁著活人毫無防備,直往口鼻七竅中鑽,那人很快便如同烈火燃盡枯木一般,方才還鮮活的身軀轉瞬間就在眼前化為了枯槁的屍骸。
“師尊……”
晏伽再也接受不了如此悽慘的景象,嘴唇顫抖,淚水奪眶而出,絕望地看著樂佚遊仍在御使雷霄的背影,“他們都死了,師尊,他們……為什麼……怎麼辦啊師尊……”
“阿晏!”樂佚遊一聲將他喚回,“當心身旁!”
晏伽如夢初醒,猛一抬劍擊退襲來的邪穢。他望著遍地橫陳的屍骸,憤怒的眼淚隨著每一次揮劍灑落在臉側,很快便隱入漫天的黑霧,如同那些失去名姓的屍身一般,再也看不見。
【作者有話說】
這裡大概是阿晏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無能為力,和“人力終有窮,天道終有定”,原來天才也有做不到的事,天下第一也有救不了的人。
唉,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