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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所蹤,城中遺民也不得不背井離鄉,再也沒有回到過這個地方,對君主的信仰與香火也慢慢衰落,以致最終廟宇破敗、傳承佚失。”
他們今日所見的刺冥城,只是千年歲月中的一隅,它最初的城池大半早已被黃沙埋入地下,與許多戰死的子民魂魄一起,永遠留在了不見天日之處。
“眾妙城就是這樣消失的嗎?”懷鈞詫異道,“師父,我記得以前您給我講過眾妙城的傳說,可您不是說那位君主起初賢能,後來治理眾妙城日漸繁盛,反倒沉溺聲色犬馬,逐漸變得貪婪暴虐,最終才為城民所暴動推翻的嗎?”
“那是你師祖講給我的。”晏伽說,“口口相傳的故事,或許中間被歪曲過。”
“所以,是眾妙城挽救了戰況?”孫渠鶴忍不住追問,“結界被封上了?”
她的問題很快有了答案,下一幅壁畫展現的便是結界被徹底封印的場景。漫天的靈脩佈下天羅地網,將混沌圍困其中,此時雲端出現了八個站立於眾人之外的身影,手中各有一線牽引,共同聚合在陣中的混沌之上。
“八個人……”
晏伽和顧年遐都似有所感,而一旁的溫哲久也眯了眯眼,像是想起什麼。
——他們在徐府中看過的那張法陣圖,正是一處陣眼、七點星位,合則為八。
懷鈞卻皺了皺眉,對晏伽說:“師父,這圖我也見過。先前我隨桑岱一起回了不留行的山門,曾經在焚燬之後的正殿廢墟中見過刻著此陣法的青石。但凡我親眼所見,絕不會記錯。”
“這是奇門遁甲之術。”甘令聞放下玉令,定定地看著那幅壁畫,“傳說中九天玄牝元君娘娘所創的術法,如今早已失傳上百年了。”
“玄牝娘娘?”晏伽一怔,“那些混沌也曾對我提起‘玄牝之主’,難道有何關聯嗎?”
“即是民間所言的九天玄女,掌管符籙玄理、臨兵陣法的三清尊神。”甘令聞向他解釋,“這上面所畫,就是她的八門遁法。”
“我曾經數次試圖復原八門九星之陣,但古籍有所缺漏,總是難以縱觀全域性。這壁畫上所繪,與神殿殘卷中奇門遁甲的推演之法全然吻合。”甘令望說道,“不周山中的結界,便是由奇門遁甲之術而生。”
甘令望手中玉令輪轉不停,他正一一勘讀著壁畫上的內容,卻猛然愣住,接著轉頭不可思議地看向晏伽:“晏仙師,你……”
“我怎麼了?”晏伽被他盯得莫名其妙,“既然已有眉目,就請使司大人明白說來吧。”
甘令聞卻只是和甘令望對視了一眼,雙雙沉默下去,像是有什麼難以啟齒之事,不能讓他知曉。
晏伽頓時有些不祥的預感:“到底怎麼了?”
“這、這維持結界的法門……十分兇烈。”甘令望顫聲道,“建木為天下之樹、永珍之門,也是此處結界維繫的根本。一旦習得此封印之法,結陣之人便能夠身懷無邊強悍的修為,但此法更有代價——建木之根會不停吞食結陣者的法力以穩固封印,平日裡無須耗費太多,然而陣法一旦遭到破壞,建木為了結界牢固無恙,便會開始如同螞蟥一般吸食法力,此間痛苦,更甚於凌遲千萬倍。”
展煜和蕭千樹聽聞,又見晏伽臉色有變,皆是震驚不已。
“阿晏……”蕭千樹難以置通道,“所以,這些年一直是你在以身飼結界?”
“你為什麼不說出來啊?”展煜指尖發顫,陳年的愧悔和羞惱一齊湧上心頭,“你說出來,我們好歹就——”
“就什麼?”晏伽有些煩躁,“當年的事,你可有破解之法嗎?師尊要我守口如瓶,絕不可對任何人說起,你們就算知道了又如何?是要與你們家族師門為敵,還是與仙道為敵?”
蕭千樹長嘆道:“阿晏說得對,何苦拿今日意氣談當年懦弱?你我都不該指責他。”
“樂仙師令你死守秘密,並非毫無緣由。”甘令聞說,“因為混沌之力,的確能令人‘飛昇’、長存不朽。但倘若真如此,軀殼裡流轉的就絕非人之魂魄了,而是渴求擁有形體的混沌。”
“果然是這樣。”晏伽鬆了口氣似的,“我當年隱約猜到過其中因由,但無論我如何問,師尊都是語焉不詳,不肯對我說明。”
“在決戰的最後關頭,混沌依舊沒有放棄引誘人族,若傾整個仙道之力封印結界,難免其中有人會生出私心。”甘令望說,“所以……仙道最後推舉出了八位靈脩,須得心性赤誠、絕無私慾,甘願以自身法力與建木立下血契,以保裂隙的結界千載不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