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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三人沒有等待多長時間,沈夫子就踱步而來。崔庭旭先站起來對沈夫子說道:“倒是勞煩沈兄來此一趟,今日小兒與我去採買了些人手,按小兒想法制得一消遣之物,特請沈兄一起品評。”
沈鴻也不託大,叉手還禮。雖然他曾經的官職比國子監博士要顯貴,但終歸沈鴻是崔氏從小資助起來的,身上早已烙上了崔氏的印記,兩人關係說不清尊卑,倒有些朋友的意思。
“我剛才聽聞侍女簡略說了一二,還不知堯兒到底做得何等物事,正好瞧瞧。”
崔堯等二人寒暄完畢,便令人取了一張方案,又讓人拿了四個胡凳,無他,實在受不了長時間跪坐,哪怕有憑几也受不了。正好有木匠了,改日須得做幾張椅子才好,以後把全套明式傢俱全弄出來,想想就美滴很。
桌椅齊備,總覺的少了些什麼,崔堯左右看看,又讓侍女裁了一塊氈布放在上面,這才滿意。
崔夫人看看粗糙的氈布有些嫌棄,說到:“怎地不鋪塊綢緞,如此粗糙,豈不是磨的人手疼。”
崔堯笑著對母親說:“綢緞太過光滑,玩此物怕是會飛的到處都是。今日只是試製,因陋就簡,改日讓繡娘想法多試幾種材料,當要柔軟澀滯才好。”
四人坐定,崔堯教眾人各自在自己前方壘砌雙層17張牌,眾人也不追問,照做便是,一時間嘻嘻哈哈倒是頗有意趣。
當麻將長城規模初具,崔堯才發現少了個重要引子,遂又央求母親找兩個打雙陸用的色子,(很多小說用的詞是骰子,想來是正規用詞,但我從小接觸到的都是用色shai子,故本文沿用色子)拿到手一看,骨質的用料,想必又是象牙的,古代的大象真是遭老罪了。
器具終於齊備,崔堯說道:“眼下,我們先玩幾圈明牌,不計籌數。規則在遊戲中我一一講明。等諸位長輩明瞭規則,咱們再論輸贏。”說罷擲下色子,然後為眾人一一解說。
場上其餘三人都是聰敏之人,若論智商,只怕崔堯還要敬陪末座。只是一把下來,眾人便要求崔堯把所有贏面牌型說全即可,其餘自理便是。
崔堯無奈,暗道自己是不是有點把眾人看扁了,想來一個世家嫡子,以文采見長,供職於國子監;一個是本朝名相的親侄女;另一個更不簡單,自幼便是神童,曾官至諫議大夫,差點成為一方大佬。如此三人,陪崔堯玩個麻將還不是手到擒來?
於是第二把,眾人商定以一文為最小籌碼開始,隨後便重新擲色子定莊家。
崔堯開局便自信滿滿,想到自己可是有經驗優勢的。前世雖不曾經常玩耍,但逢年過節,家中總要湊上一桌玩樂半夜,那也是前世家庭最和睦的時候。因此,前世沒離家的時候,總是頗為盼望。如今又在此地碼起牌來,說不清心中是個什麼滋味。
“堯兒,你過來幫我看看,是不是胡了?”崔夫人的話語打破了崔堯的回憶,他起身站到母親背後看過去,只見密密麻麻的一和九,崔堯看的頭痛,順手整理起來,不一會就看到一副清么九擺在面前。於是更加頭痛,這都是什麼手氣?
每人才出了4張牌,母親已經做成了大牌。真不知是什麼運氣。崔堯給母親一個商業微笑:“是的,母親胡了,只是胡的不算大。”崔堯企圖矇混過關,卻忘了對家還有一個過目不忘的老賊。
沈鴻捋捋鬍子說到:“我怎記得你方才說過,沒有吃碰,牌中無字牌,全是么九刻,算是大牌型?為師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清么九,籌算64番?為師記得可對?”說完促狹的看了崔堯一眼。
對對對,忘了你這廝記性頗好,如此倒是枉做小人了。崔堯趕忙對母親附上微笑:“孩兒年齡尚幼,沒有反應過來,還是老師慧眼識牌,我們每人應該給母親64文。”
崔夫人頓時上頭,喜上眉梢的看著眾人,催促大家趕快拿錢,連兒子也沒放過。
崔堯摸摸從老管家那順的一貫錢,心道才第一把,看我將本求利。
“噫籲嚱~~~青蓮寶燈。給錢!”
“哎嘿,這是四連刻啊,給錢!”
“哎呀,這把牌好臭。等下,把牌放下,我要胡了,十三么!!!”
沒過兩圈,崔堯除了一把屁胡,分毛沒進,就看著母親表演,轉眼就見還沒焐熱的一貫錢輕省了許多。
母親的牌運也太壯了吧,然而沒過兩把就發現父親在拆牌喂子,如此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好你個老崔,剛學會打牌就會玩世故牌了,簡直不當人子。崔堯的碎碎念不停息的嗡嗡作響。
崔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