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蕩平薛舉(1)
就在李淵奪取長安不久,另外一支部隊也打到了長安附近的扶風。這支部隊的領導者是金城豪強薛舉。
薛舉祖籍河東汾陽,後隨父遷居金城(大致在今甘肅蘭州附近)。此人“家產鉅萬”,但不甘心僅僅做個富翁,還懷有吞天的野心。
六一七年,金城所在的隴西一帶,又逢災年。但官吏依然橫徵暴斂,人民被逼無奈,紛紛鋌而走險,聚眾反叛。因為此處天高地遠,交通不便,朝廷尾大不掉,就下詔給地方一個特權:允許地方官員招募兵員,以應付緊急事態。就在這樣的大環境下,金城守令郝瑗特召募數千人,任命薛舉為將。這是薛舉起家的伊始。
四月三日,薛舉奉命開赴戰場。但此時的薛舉卻有了自己打算:他想甩了郝瑗,自己大幹一場。在出徵儀式上,郝瑗大擺筵席,犒賞將士。薛舉和他的兒子薛仁杲及同黨十三人,就在酒宴之上,劫持郝瑗,當眾宣佈從此脫離隋王朝的領導,自己單幹了。為爭取民心,薛舉下令逮捕郡縣官員,同時開啟糧倉,賑濟災民。這些舉措可謂深得民心,一時應者如雲。
薛舉不斷地招撫民眾,擴大軍隊數量。由於當時民眾生活無靠,投軍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至少能解決吃飯問題,所以薛舉的隊伍迅速壯大起來。攻佔金城不久,宗羅睺領導的反隋武裝也歸附了薛舉。薛舉又親率精兵兩千,擊敗屯駐枹罕(今甘肅臨夏)的皇甫綰,收降岷山羌族首領鍾利俗的部眾兩萬多人,此時薛舉的軍隊迅速發展到十三萬人。
人多氣盛,膽子也就大了。於是薛舉號稱“西秦霸王”,封薛仁杲為齊王兼東道行軍元帥,封薛仁越為晉王兼河州太守;封宗羅睺當興王,擔任薛仁果的副總指揮。命令他們分頭出擊,攻克西平、澆河二郡。
薛舉羽翼豐滿以後,於隋大業十三年(六一七年)七月,去“西秦霸王”名號而稱皇帝,設定各部官署,並立薛仁杲為太子。之後,薛舉命薛仁杲攻佔秦州(今甘肅天水),作為都城。
雖然只是佔了九州一隅,但薛舉已經急不可耐地想過皇帝癮了。
應該說,薛舉在革命之初的表現一直不錯,但急著繼大位就有點失算了。因為樹大了招風,容易成為眾矢之的。比如元朝末年,天下大亂,急於稱王稱帝者數不勝數。但儒士朱升卻對朱元璋獻了奪取天下之策:“高築牆,廣積,緩稱王”。其中“緩稱王”,就是告誡朱元璋不要急著給自己的戴高帽子。朱元璋很聽話,後來真的如願以償地得了天下。
但薛舉顯然沉不住氣。當然,天下大亂的時候,想當皇帝的人太多了,薛舉只是其中的一個。
薛舉得了秦州以後,又命薛仁杲進攻扶風(今陝西鳳翔)。當時扶風為唐弼領導的農民軍所佔據,他們建立了自己的政權,推舉隴西人李弘芝為皇帝,有十萬人馬。薛仁杲本來瞧不起他們,想憑藉人多勢眾平了他們。不料,戰事一開,薛仁果就遭到了迎頭痛擊,損兵折將,寸土未得。薛舉聞訊後即改變初衷,改“剿”為“撫”。為此,特派使臣前往遊說招安。使臣見到唐弼後,轉訴薛舉之意,並挑撥唐弼與李弘芝的關係。唐弼為其言詞所動,竟然殺了李弘芝歸附薛舉。但就在這時,薛仁杲卻乘唐粥不備,對他進行突然襲擊。唐弼猝不及防,被打得大敗,只率數百騎兵逃跑,餘眾即為薛舉收服。這樣,薛舉兵力更加強盛,號稱三十萬人,一時躊躇滿志,準備進攻隋都長安。不過這時從晉陽起兵的李淵已經捷足先登,率先南下。鑑於形勢的變化,薛舉權衡再三,沒有冒然出兵。
我們現在來說說太子薛仁杲。此人天生神力,擅長騎馬射箭,軍中稱他為“萬人敵”。然而這位心狠手辣,貪暴好殺。書中記載,他曾經俘擄文學家庾信的兒子庾立,要他歸順自己。這個庾立還挺有氣節,不願意投降。薛仁杲勃然大怒,下令把他懸掛在火堆之上,現場燒烤。一面用火烤一面用刀割。先是一條一條地砍下他的四肢,然後又一片一片地割下他的皮肉,然後放在火堆上烘烤,讓士卒吃這個半生不熟的人肉燒烤。
後來,攻克天水郡,他又把所有富人召集一堂。幹什麼?逼他們交出金銀財寶。不說是吧,那就大刑伺候:把這些富豪一律頭下腳上地倒掛起來,然後用醋灌他們的鼻孔。薛舉也深知這個兒子的殘暴,常常告誡他說:“你的才幹足以完成大事,然而苛刻殘暴,待人寡恩,終有一天會覆滅我建立的帝國,還會連累我們薛家滿門。”
薛舉派晉王薛仁越率軍南下劍口,計劃奪取巴蜀。大軍行至河池郡(陝西省鳳縣),遭到隋政府任命的河池郡守蕭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