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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掉電話,曹一知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在這個時候,她還是能站在馬姐的角度,去理解馬姐為什麼說出剛才的那些話。
手下大將情侶主播缺了一個,還涉及刑事案件,必定元氣大傷,劇本再怎麼寫也沒辦法回到之前的輝煌,而曹一知在這件事情當中反倒進化成了一張王牌,熱度和話題度都上來了,就缺持續的曝光和好的運營。
出於這些原因,原本談好的直播,必然不可能因為曹一知受傷而終止,公司要不是體諒曹一知的傷勢,一定會馬上安排更多的直播行程,具體要怎麼做,曹一知不清楚,會有人幫她做好的,到時候她唯一需要做的事,就是配合公司。
曹一知逐漸認識到,自己在這個大機器般的公司裡,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零件,一款被精心編排的工具而已。她每天的任務就是按照公司的要求,扮演各種角色,說出臺詞,做出反應,只為取悅螢幕前的觀眾,吸引他們的目光,轉化為可觀的流量資料。
這些流量資料,對她來說,是陌生的,是冷酷的。它們只是一串串數字,代表著公司的利益,卻與她的內心無關。她漸漸地感到,自己在這個過程中失去了什麼,那種作為人的自主性,那種對生活的熱愛和追求,都被這些數字所替代。
誰知道她當初選擇成為主播,只是為了給恐懼的自己強行傾注行動力,如果讓她自己去做,她甚至不會邁出第一步。
成為主播,即使在初期沒有粉絲的情況下,她也能用外在的關注去推動完成敲定下來的行程,如果不是這樣,憑她的膽量,跳樓機跳傘高空彈跳高空走鋼索,這些事情別說做,她想都不敢想。
人很難走出自己的舒適圈,儘管知道有一個必須要拼盡全力前進的目標方向,走上一條和自身原本性格南轅北轍的道路,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直播變成了曹一知督促自己的方式和動力,並且足夠有效。
可是現在看起來,曹一知的直播好像已經失去了原來的意義。
誠然直播本身對於公司來說就是賺錢的途徑,透過捧出主播、編寫劇本、推送流量和收割變現,達到為公司盈利的目的,可是曹一知當初簽約只不過是為了有一個地方能交五險一金,基本沒有底薪。
還是那句話,曹一知不缺錢,她做直播有她自己的原因。
曹一知靠著路燈,讓左腿稍微休息一下,她想了想,解約的念頭就這樣再一次出現在她的腦海裡,這個想法其實在三人組給她編排那套怨種劇本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這並不是她的風格,她也不喜歡這個風格。
當時她被馬姐的‘試一試’說服了,那時候事情也沒那麼多,更重要的是她沒想要為難公司裡那三個小妹妹,也明白她的直播效果絕對不會有她們設想的那樣好,抱著最多就一次的心態,所以這個念頭很快就被壓下去了。
可是現在曹一知明顯感覺不一樣了,首先是她自己的心態不一樣了,最近發生了太多事,她有預感接下來還會有更多的事情要忙,比如她答應了婉婉。
雖然還不知道她需要什麼,但是牽扯到柳北學的事情,背後一定會牽扯出除了柳北學之外的其他人,註定是一場硬仗。
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剛才感受到的工具論,當直播已經不能給曹一知帶來適當的動力,取而代之的是自我的喪失和成倍的壓力,她變得不像她。
現在的她只是一個空洞的軀殼,被公司操控,被觀眾審視,被利益驅使。她感到自己正在逐漸消失,變成一個沒有靈魂的工具,一個為了公司利益而存在的存在。
在事情還沒變得更加糟糕之前,曹一知選擇逃離。
但她還是有合約精神的曹一知,最起碼答應的兩場直播,她說到做到。
想通了這些,壓著心口的那塊巨石自動消散,曹一知心情也好受了一些,大口地呼吸著夜晚清涼的空氣,任由那份冷氣充滿了她的肺部,喚醒清醒的大腦,她從沒有像現在這麼理智。
理智的大腦意識到已經過了很久,停車的宋元啟還沒從裡面出來,傷員曹一知已經在大門口站了十分鐘了,怪不得唯一一條好腿已經酸到需要靠著路燈休息。
曹一知剛想掏出手機給宋元啟打電話,就看到宋元啟從裡面跑出來,氣喘吁吁地到她面前,開口就是一個勁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我剛才接到電話就上去了,差點忘了你還在門口,我先送你回去吧,送你回去我再回來......”
她也不惱,“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沒事的,如果你工作忙,我自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