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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不到十個小時,張悅婉再次來到了椒州市公安局。
除了昨天見過的錢萬里和寧行舟,以及昨晚在活水公園見過的和吱吱關係親密的那個男人之外,其他幾個人她並不認識。
但是光看年紀和座位,她都能猜到應該是比錢萬里大不少的官。
昨晚她就疑惑,事關柳北學,椒州市每年稅收貢獻最多的企業的大少爺,又是幾百萬人線上的直播舉報,影響範圍這麼廣,卻居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刑偵一隊小組組長來辦理,這並不合理。
不過讓她更好奇的,是昨晚她在活水公園見過的男人。
昨天離開警局的時候匆匆擦身而過,她以為自己看錯了,沒想到他居然出現在了警局。
曹一知身邊有一個警察男朋友,是她沒有預料到的,就是不知道那個人的計劃裡,有沒有包含這些意外因素。
張悅婉穿著簡單的t恤牛仔褲紮了個低馬尾就來到了警局,為了讓自己的臉色變差,她特地控制自己調了一個凌晨三四點的鬧鐘,但實際上她也確實沒有睡好覺。
儘管她昨天消耗了太多精力,但精神上的高度緊張,也讓她難以入睡。
更別提要打起精神,同時和這麼多人會話。
錢萬里沒有給她詳細介紹面前的這幾個人,只說有幾位是對案件比較重視所以來旁聽的領導。
“張悅婉女士,我們需要您配合完成昨天沒有完成的問詢。”
坐在張悅婉身邊的應杭就像昨天的女警一樣,安慰她的情緒,“不用緊張,就是問幾句話而已,他們有聯絡你嗎?”
“有……”張悅婉把頭低下來,在揹著的帆布包裡拿出了她的手機,把未接來電的頁面調出來,放在桌面上,“是宗繼光和蔡家豪……我沒接……”
應杭看了眼手機螢幕上的來電顯示,和兩人的手機號碼並不一致,於是她抬眼掃了一眼寧行舟。
寧行舟也很快會意,記下兩個電話號碼聯絡兩人。
宋元啟看了眼這臺稍顯老舊款式的手機,“除了打電話,他們還嘗試過透過其他方式聯絡你嗎?”
“還有簡訊……”她又從手機裡調出簡訊接收頁面,頁面裡只有蔡家豪和宗繼光兩個人發來的資訊,除此之外空空如也,連手機運營商的簡訊都被刪了,“這個手機是他們給我的,平時聯絡我用的就是這個手機,昨天我沒帶……”
蔡家豪的簡訊全是質問張悅婉在哪裡,一直瘋狂地問她在哪裡。
相比之下宗繼光的簡訊從生氣地質問她,到後來態度軟下來問她到底需要他怎麼做才肯收手,還說他願意歸還所有從她那兒勒索得到的錢財,只求她放過自己。
兩個號碼都不是本地號碼,宋元啟猜測包括張悅婉手上這個備用機的號碼,都是套用他人身份資訊買來的,不一定真的是蔡家豪和宗繼光兩人使用。
當然,如果透過這個手機號碼能聯絡上其中一個,事情就有點意思了。
宋元啟借了小孫的觸屏筆,點開了手機上聯絡人的頁面,柳北學的聯絡方式赫然也在上面。
同樣不是本地號碼,宋元啟大膽猜測,就算這個號碼柳北學真的曾經使用過,現在也不可能再打通。
柳北學並沒有聯絡張悅婉,選擇了起訴誹謗,就意味著這個號碼他不可能承認。
這招妙啊,薛定諤的手機號碼,如果三個手機號都無法聯絡上,張悅婉這套說辭就無法驗證了。
簡訊也可以是張悅婉自己拿著其他手機號發的,再點開張悅婉手機裡的簡訊記錄和通話記錄,最早的聯絡可以追溯到兩年前。
如果是局,那這個局至少兩年前就已經開始了。
宋元啟摸著下巴,看著縮在椅子上的張悅婉,“我看你手機裡也有柳北學的聯絡方式,但是沒有和他的通話記錄和簡訊,柳北學從來都不聯絡你嗎?”
“是的......”張悅婉低下頭聲音幾乎和蚊子一樣細,“都是蔡家豪或者宗繼光聯絡我比較多......他們還......檢查手機裡的內容......有些簡訊他們自己刪掉......平時見他們的時候只能帶這臺手機......”
怪不得,所有的簡訊裡都沒有關於地點和時間的內容,看上去是十足的老手,將張悅婉手上所有證據都刪除,自己手裡握著她的把柄。
不過這也同時可以理解為,張悅婉沒有任何實質證據能證明她所說的一切,這個說辭讓她證據造假都輕鬆多了。
當兩個完全相悖的猜想在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