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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層的一半面積作為戶外傢俱展示區,另一半作為董事長的獨立辦公室。
整個獨立辦公室就像走迷宮一樣,拐過多個彎彎繞繞,中間有多個岔路,分別通向老頭的休息室、茶室、藏書室和會客廳,只有按照特定路線形狀,才能走到中間,他的辦公區。
看錢秘書在前面帶路的步伐飛快,這熟練的程度,柳北學都要懷疑他的秘書是不是比他自己還要常來光顧。
不過這也要感謝錢秘書能認得路,要是換作他在前面帶路,說不定他就拐進了休息室,然後在休息室的床上看到本應該在六樓直播帶貨的某個簽約小主播,滿面潮紅地躺著,床旁散落一地的衣服。
誰讓他這個邊緣的人事部部長和不受寵的柳家大少,上十一層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這間的辦公室讓柳北學每次來都有種彆扭的感覺,五十平裡一室一廳一廚一衛的佈置,像極了他以前和母親住的那套老房子,一整套原木傢俱,客廳位置取代沙發的位置,擺放的是老頭子的辦公桌。
不知道的人或許還會以為這是什麼另類的室內家居展,身為家居公司的老闆,果然連辦公室都是這樣的與眾不同,不放過任何一點向外人宣傳的機會。
只有柳北學和稍微瞭解柳志川的人知道,這個狗男人是在裝深情,悼念已故的亡妻,這也是柳北學不願意上來的原因。
人模狗樣的柳志川坐在辦公桌前,柳北學只能看到電腦顯示屏上方露出梳得一絲不苟的黑髮和帶著無框眼鏡的半張臉。
不知道柳志川正在戴著耳機看什麼,錢秘書把人帶到跟前後就離開了。
柳北學不想坐在這間辦公室的任何一個地方,這會讓他想起十歲以前和母親生活的日子,那時候就只有他們母子倆,過得也很快樂。
後來柳志川把他和母親接回了椒州市,他就很少再見到母親臉上有過笑容。
柳志川依舊在看著面前的電腦,連眼神都沒有給他,“來了?”
冷漠的聲音打斷了他甜蜜回憶,柳北學不想給他好臉色,又顧忌到他昨晚連夜替自己聯絡了椒泰,欠了他一個人情,還是低著頭用鼻音重重地回答了一聲,“嗯。”
這聲已經是他現在能發出的最明顯的聲音了,袖口的藥效已經慢慢發揮作用,柳北學覺得自己意識已經慢慢模糊,已經到了一個臨界值。
他在半夢半醒之間,恍惚地回到了十八年前的那天,他放學被母親接回家時,在自家門口見到柳志川的第一眼。
好像從柳北學接觸這個男人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他們之間不可能是他人口中的和睦父子關係,比起血緣上的親情,他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從這個男人身上獲得的所有東西,都是有代價的,終有一天需要償還。
他們之間就只能是臣服和從屬的關係。
在柳志川眼裡,柳北學是他的所有物中最不受待見的一個。
“搬回老宅住吧,三天之內。”
柳北學用盡全力抬頭,發現他的父親說話期間,從頭到尾都沒有給過他一個眼神,頂多不過是摘下了一隻耳機,以至於他看不到柳志川現在的表情。
不過這也好,他看不見柳志川,說明柳志川也看不見他,還省的他一直低頭為了不被注意到即將失去意識的表情。
不過就算他看不見柳志川的面孔,他也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沒有給他商量的餘地,三天內如果他還住在那個家裡,柳志川說不定會直接放火燒了那棟別墅。
哪怕那棟別墅在母親死後,已經到了柳北學手裡,算是他的私人財產。
當初他要搬出去的時候,老頭一句話不吭,沒同意也沒拒絕,目的不過是不想這個兒子在他面前亂晃丟人現眼,現在開口讓他搬回去,也是一樣的道理,把他看緊了,不讓他在外面亂晃丟人現眼。
柳家老宅不是什麼好地方,再加上柳志川讓他休息半個月,就相當於被變相軟禁在老宅,那個冷血又吃人的地方,閣樓無時無刻傳出的哭噎和骯髒腥臭的氣味,堪比精神病院,進去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柳北學發誓不會再踏足的煉獄油鍋,一個進去了就不可能出來的地方。
當年他母親拼命要逃離的地獄,也變成了柳北學拼命要逃離的地方。
柳北學無法忘記母親臨死前的表情。
從她口中噴出的鮮血幾乎佈滿了整張臉,流淌下來的腥紅也浸溼了她的睡裙,有幾處還沾在十八歲的柳北學臉上。
她的一隻手緊緊握著花了她無數個夜晚削尖的,跟手指差不多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