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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寧行舟皺著眉,“她有說蔡家豪為什麼突然昏迷嗎?”
“有,兩人在發生關係的時候,他突然暈倒,怎麼叫都叫不醒,於是撥打了120把人送來了。”
醫生也是見多識廣的人,面對這些事情,已經能夠心平氣和地說出來。
宋元啟問,“蔡家豪的家屬知道嗎?”
醫生點頭,“醫院對他下了病危通知書,需要家屬簽字,聯絡到了病人的父母,他們來過,一次。”
宋元啟好像明白了。
馬上風的蔡家豪對於蔡家來說,是一種恥辱,或許是家裡人清楚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所以在張悅婉直播說出那些事的時候,也認為這是蔡家豪能做出來的事,出於心虛的原因,還有蔡家豪現在已經半死不活的狀態,想著人也快死了,警方也對他做不了什麼,還不如就這樣,總不能讓做父母的親口說出,自家孩子是在床上撅過去的,這也太丟臉了。
病床上,躺著一個瘦骨嶙峋的人。他的面板緊繃在骨骼上,像是一張被風乾的紙片,蒼白而透明,彷彿能夠看見下面跳動的血管。他的眼睛深陷在眼窩中,像兩顆被遺忘的黑寶石,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他的雙手無力地垂在床邊,手指細長而乾枯,彷彿輕輕一折就會斷掉。
他的呼吸微弱而艱難,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與死神抗爭。他的胸口起伏著,帶動著身上那些錯綜複雜的管子輕輕晃動,發出細微的碰撞聲。這些管子連線著他與呼吸機、輸液泵等醫療裝置,是他此刻賴以生存的紐帶。
病房的角落裡,一臺心電監護儀默默地記錄著他的生命體徵。綠色的波形圖在螢幕上跳躍著,時而平緩,時而急促,像是在訴說著他生命的脆弱與頑強。
就這樣站在分割病房的玻璃前,彷彿隔開的不只是病房和外界,還有生與死,還有過去和未來。
人作為能產生情感的生物,有時候會跳脫自身的感悟,嘗試站在他人的視角去思考。
不知道是不是宋元啟的錯覺,他隱約看到了蔡家豪的眼角有一滴反光的淚珠,他大膽地猜測,躺在床上的殘破軀殼裡的靈魂,在生命倒計時的這一段時間裡,會想什麼,是驕傲這一輩子的痛快,還懊悔這一輩子過得太快,做過太多的錯事,落得這樣一個結局。
面對著將死之人,宋元啟早已跳脫除了社會制度下對他的審判,他固然活該又焉壞,可是對他來說,人生也就到這裡了,死神的鐮刀已經在他的脖子上蓄勢待發,宋元啟只覺得他可憐。
二十多年的人生只有無盡的享樂,盲目追求興奮空虛地度過這一輩子,把這一生活得像個笑話,其實不只是可憐,甚至還很可悲。
“他還能活多久?”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聽到宋元啟的這個問題皺了眉頭,“病人多個器官衰竭,我們能做的,就只有讓他在輔助機器的幫助下維持他的生命體徵,目前他的心肺功能已經衰弱到只有正常人的十分之一......”
說到這裡,醫生就不能說下去了,但其實話已經很明顯了,心肺功能衰弱到這種程度,他也不可能有甦醒的可能,死亡不過是時間問題。
宋元啟和寧行舟都沒有說話,蔡家豪躺在這裡,對案件的偵破沒有任何幫助。
“對了,你們稍等一下。”
醫生快步離開重症病房區,過了一分鐘再次回來,手上拿著個袋子,交到了宋元啟的手上,“這是病人入院時的隨身物品,病人家屬前來的時候,來得太匆忙,沒有把東西帶走,護士給他們打電話,他們也說不要,現在交給你們吧。”
接過醫生手裡的袋子,宋元啟顛了顛手中的重量,透過塑膠袋摸了一下里面的物品,是蔡家豪被送進醫院時穿著的衣服和鞋子,鞋子下方袋子最底下,還有一臺手機和一盒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隔著袋子捏著小扁方盒晃了一下,裡面傳出來藥品鋁箔紙和盒子碰撞的聲音,大機率是一盒藥。
寧行舟問,“那天送蔡家豪來醫院的女士,有留下聯絡方式嗎?”
醫生不確定,詢問了一下護士站的人,小護士翻找了一下記錄回答,“沒有,她應該把人送來醫院就走了。”
宋元啟和寧行舟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大海撈針的艱難。
寧行舟做了個手勢,告訴宋元啟他去拿監控,畢竟是鄰近警局的醫院,他們對這裡的安保科的路駕輕就熟。
留在原地的宋元啟在護士站的桌子上,撕開了袋子上的封口貼,開啟了袋子,向護士拿了雙手套,只掏袋子最底下的那盒藥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