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墨道不盡情深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繞到她身旁,忽對著那個空鳥籠重重踩下去。
木頭支離破碎,我心裡卻忽然痛快了起來。
她一驚,眸中迷霧漸散,似被我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唬起兩三分清醒。
我道,“是我食言了,但也用不著這個鳥籠。風雪總會過去,它們一定能孵出來。等出生了之後,讓它們飛走罷。它們該是自由的,一天都不要關著它們!”
說完,我便不由分說地拉住她的手。
她沒有說話,也沒有拒絕我,任由我拽著她走到了窗邊。
我大力推開窗戶,寒風登時灌了進來。
但是不要緊啊。
就算我不能溫暖她,但至少。。能陪她一起吹冷風吧。。
至少,我不會再走了。
‘砰砰砰’,數道光芒在此刻直衝上夜空,萬千光彩交織漫天,在空中綻開大片大片的明媚花朵,美不勝收。
我默然轉頭看她,見她正怔怔地仰頭望著煙火。
她的臉在五彩光芒的映照下,時而朦朧時而耀眼,像正在變幻的流霞般讓人移不開眼。
只這一眼,我的心便猛然收縮了一下,然後如天空的煙花一般,繁繁複復地綻放開來。
與她相識以來,我見過她很多樣子。
有目光狂涼恣意不羈的樣子,有滿眼倨傲俯看裙下之臣的樣子,有眉飛色舞神情挑逗的樣子,有神色冷淡頹靡不振的樣子。但我最喜歡的,還是此刻——她站在煙火下眸光一閃一閃,唇邊噙著一抹淺淡笑意的樣子。我想,她此刻的模樣才真正應了她的名——盈,盈盈一笑的盈。
“這好像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好好地看上元的煙火。”
她忽靜靜地道,聽她的語氣,酒意應該散了。
“我也是啊。”我將半個身子撐在窗沿上,眯著眼睛望著天上的光華。
以前,我可是從不過什麼上元的。
畢竟,那時候每天和孃親兩個人相依為命真的很不易。
哪有什麼閒情意境去賞什麼風花雪月。
在晚上,沒有什麼比安穩睡個覺更重要的事了。
“比我想象中,要美。”
絢爛還在持續,她卻緩緩轉過身,輕輕將後背靠在窗沿上,剛好跟我面朝兩個方向。
“那怎麼不看了?”我扭頭問她。
“已經,足夠了。”她極輕極輕地嘆息道,“再美,也留不住。”
“什麼?”我自是沒聽清後半句。
她偏過頭,望著我,“你不是第一個接近我的人,也不是第一個離開我的人。”
她頓了頓,對上我的眼睛,
“卻是第一個,為我去而復返的人。”
我抿了抿有些乾渴的唇,忽然不敢對上她的眼,有些心虛地別過臉。
“也不是特地為你才回來的。。只是想著這裡看煙火視野比較好。。”
我撓著鼻樑含糊地解釋,也不明白自己何苦要如此欲蓋彌彰。
我明明就是為了她才回來的。
今天是上元佳節,她不該一個人過的。
我明明就是這麼想的。
可是。。我為什麼偏偏不敢去承認。
她聽我這麼說,慢慢移開了盯著我的目光,落在了那個被我踩的七零八落的鳥籠上。
忽道,“這鳥籠可值白銀五十兩,你得賠我。”
“不會罷,堂堂長樂公主連區區五十兩也要計較?”我學著她先前的口氣反問道。
“你就說,賠不賠罷?”她似乎吃準了我無法拒絕她。
“那回宮後我叫洛梅拿給你。”我別了彆嘴,“沒想到你這麼缺錢。”
“我不要銀兩。”
“那你要什麼?”
“我聽說太醫院最近有一種湯藥,滋補身體挺好的,你有沒有法子給我弄點來,權當賠償了。”
我下意識地重重點頭,伴著一記急促的心跳。
“不過,我不喜藥味,真的很苦很討厭。”
她自嘲般地輕笑了一下,“恐怕已沒人記得,其實我也是喜歡吃甜食的。”
“我記住了。”我定定對她道,“我會想辦法。”
她瞥了我一眼,不予置否地聳了聳肩膀。
而我則給自己找了一千個理由,一千個上一輩的仇恨與她無關的理由。
然後繼續心安理得地對她好。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
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