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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前一後走在深深窄窄的巷子裡,陽光照不進,前路望不見,寒風卻嗖嗖地吹了進來。
我望著前面那個單薄的背影,別了彆嘴,心裡罵咧了一句:楊忠這個朽木,怎麼又忘了女孩子穿這麼少會生病啊,真是粗心。
我解開狐裘披風,冷風一刮,登時後背生涼。
咬了咬牙,還是毅然趕上她,大義凜然地將披風披到她的身上。
“真是的,這大冷天的,你就不能多穿點啊。”我別過臉,故作輕鬆地輕斥道。
但我心裡明白,僅是剛才那個簡單的動作,已經耗盡了我全部的心力。
她腳步一頓,回眸瞥了我一眼。
“我不冷。”
片刻後,她丟了這麼一句,繼續轉過頭朝前走。
不過還好,她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到底沒丟掉我給的披風。
口是心非的傢伙。
怎麼可能不冷。
我跟在她的身後,唇邊不自覺地揚起了一絲微笑。
忽然覺得,如果兩個人就這樣,一直安安靜靜地走下去,也未嘗不好。
照不進陽光也無妨,望不見前路也無妨。
也許我能給她的溫暖只有一點點,能為她擋去的寒風也只有一點點。
但是我多麼希望,這一點點的給予能讓她的心也有一點點不一樣。
我多麼希望她能明白,在這世上也是有人,有那麼一點點地為她著想。
是的,其實也就一點點而已。
我畢竟是醫者嘛,所謂醫者父母心。這對我而言,只是一點點舉手之勞罷了。
走出曲折的巷子,竟直通一處秦樓楚館的後門。
她忽頓足,轉眸問我,“聽說,你以前在冀州就是專門給青樓女子看病的?”
我愣了愣,還是點了點頭,心想這定是楊忠那根朽木多嘴告訴她的。
“那你應該很熟裡面的門路咯?”她挑了挑眉,眸光盪漾,“可有相好?”
“咳。。你別誤會,我只管看病而已,其他的風月之事我不懂。”我不知自己為何要向她解釋得這般清楚。
“待了三年你都不懂啊?”她勾唇笑了笑,隨意落下一句,“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我聽到這話險些咬到自己舌頭,下意識地拍了拍纏得非常平整的胸前。
“咳。。你這話問的荒唐!我自然是。。是如假包換的男子!”我臉色漲紅,只好大聲扯開話題,“咱們來這裡做甚麼?”
“你說,自古青樓出痴情女,可為什麼偏偏遇上的全是薄倖郎?”她轉過身,輕輕閉眸,聽著隱隱約約從前庭傳來絲竹鼓角與歌女相和的聲音。
“這個。。也不盡然罷。。”
我撓了撓鼻樑,不過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之前在冀州的確還沒聽說有風塵女子託付良人的。
唉,為何老天不肯給這些可憐女子一個好歸宿呢?
“我相信,凡事總有例外。”但我真的不喜歡把事情想得太悲觀。
“例外?真的會有嗎?”她慢慢睜開眼,卻斂下眉睫。
半晌,我見她肩頭輕抖了下,才輕輕開口,半含嘲諷半蘊悲哀,“怎麼可能會有呢。”
“走罷,咱們也體會一遭。”她終是邁步上前推開了門。
“啊?體會什麼?痴情女?”我不解,忙疾步跟了上去。
“薄倖郎。”她回眸一笑。
我徹底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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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帶著我,熟門熟路地走了進去,拐了幾處花廊,踏上木階,掀開一處厚重的門簾。
真是奇怪,她一個一年只能出宮一次的公主,怎麼會對這裡這麼熟悉?
老鴇一瞧見她,忙快步迎來,朝她急急地頷首,“慕姑娘。”
她見到慕容盈這個女子逛青樓倒是一點也不意外,反倒是看到我有點驚訝。
“老規矩罷。”
慕容盈也不用老鴇引路,提著裙襬一步一步走上一條長長的階梯,真像個常來此地的熟客。
“是。“老鴇畢恭畢敬地應了,隨後望向我,問道,”也不知這位公子是。。?“
她腳步一頓,斜眼瞄了我一眼,才輕描淡寫地道,“自己人。”
老鴇笑著點了點頭,“那老奴待會可需要多叫位姑娘?”
她又漫不經心地瞄了我一眼,見我沒開口拒絕,便繼續拾階而上。
“隨意罷。”
她沒有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