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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訣帶著數名侍衛護送我回宮。
一路上我都悶悶地垂著頭,
沉默不語。
雖然也明白自己心中的喜歡微不足道且永不能提,但慕容盈什麼話都沒說就再次丟下我同別人離開的事情,到底是會令人感到酸楚和苦澀。
進宮之後,
南宮訣執意要親自護送我至長陽殿內。
長陽殿內的小宮女們一見到他,比見到我這個失蹤了一整日的主人還激動,
好幾個還湊在一處紅著臉偷偷議論他。
他環視了眾人一圈,
朝我畢恭畢敬地拱手作揖,“既然殿下平安回殿了,
請容卑職先行告退。”
我默然點了點頭,
抬眸看他,
這是我第一次那麼近地認真看這個男人。
月光下,他唇邊掛著恬淡的笑容,明明是禁軍武將出身,此時卻衣袍飄揚儒雅出塵。
這個人,真像書裡常說的那種世家烏衣子弟。
也難怪慕容盈曾喜歡過他,
京中不少女子也都傾慕於他,若不是因為上次偷聽了慕容盈和他的對話,
稍許瞭解了一些他不為人知的一面,怕是就連我也會為他這般優雅高潔的風姿而晃神。
往後兩日,
沒想到他又來了長陽殿,帶著金創藥來探望我。
我十分不適,也不知他為何突然對我這個閒散親王如此上心。
而慕容盈那邊,
梁九每天都會把湯藥再原封不動地帶回來。
“公主說她身體已經無礙了,
讓王爺您往後不必再送了。”梁九苦著一張臉對我道。
“這是慢慢調理的藥,
她才喝了幾天啊,怎麼可能會全好?”我便自己去送,但是沒想到,她居然連我也不見,我和我的藥一起吃了閉門羹。
不知道到底怎麼了,總覺得我這次歸宮之後,宮中的氣氛變得更加詭異了。
就連衛昕悅我也好兩天沒見到她了,去她的月華殿找她,也都沒碰著,不知道跑哪去了。
還有一直最擔心我安危的太后娘娘,知道我回宮之後也不曾召喚我見她。
我只好一邊養著傷,一邊思考著那些行刺我和慕容盈的黑衣人都是什麼人。
完全沒有頭緒,徹夜輾轉難眠。
第三天晚上,我正淺眠,忽然臉頰被人拍醒。
我茫茫然地睜開眼,朦朧間看見了一個模糊的人影,然後險些大叫出來,“什麼人...”
“是我。”她忙捂著我的唇,“小點聲。”
“昕悅...”我認出了她,“你這兩天怎麼不在宮中?”
“恩,師父受傷了。”她輕聲道。
我這才看清她眼眶紅紅的,忙問道,“師父沒事罷?”
“她...”她頓了頓,反問我,“你想去見見她嗎?”
想到自從連雲寺一別,就沒再見過師父,如今聽了那麼多關於她的故事,我心中的確有好多話想對她說,便用力點了點頭。
“隨我來。”她牽著我的手,悄然離開。
“咦?不是要見師父嗎?”我們來到了一處宮殿,我和她躲在牆角,我詫異地問道,“這裡不是泠妹妹的..昭蘭殿嗎?”
她一把抓住我的肩頭,帶著我躍上了殿頂,然後翻開了一塊朱瓦,示意我望下去。
我眯起眼睛,順著她的手勢望去。
第一眼就看見了熟睡中的泠妹,她的睡相很好,平靜地蜷在被窩中,像個精美可愛的瓷娃娃。
然後我猛地看見她的床幔邊竟還安靜地站著一個黑色的人影。
我仔細定睛一看,從那人臉上帶著的銀色面具辨別出了她的身份。
“是...師父...?”我用細不可聞的聲音問。
衛昕悅點了點頭,斂下了眉眼,繼續盯著師父。
不知師父已經站了多久,才無聲無息地掀起帷帳,然後慢慢半跪在了床前。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一寸一寸靠近慕容泠安寧的睡顏,卻離她只有咫尺的地方停了下來。
儘管隔著一層冰冷的面具,可我分明瞧見了師父的眸中氤氳而起了層層霧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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