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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皇家人馬出現在我面前,接我回到真正屬於我的地方。”我慢慢閉上了眸,有些失力地鬆開了手掌,喃喃地重複,“我知道終有那麼一天的。”
說完這番話的時候,我突然感到鋪天蓋地的悲傷和無力。
如果這番話是假的,我必當作瘋子難逃一死。如果是真的,假使當時的我能對阿歸多上點心,是不是至少就能知道他那時候到底想跟我說什麼。或許我可以幫幫他,這樣是不是他也不會死的那麼不明不白。
楊忠一瞬不瞬地望著我,過了非常久,才慢慢斂去臉上隱隱的震驚和激動。他啞著嗓子最後問道,“早些年,我曾有幸見過蘇氏一面。那麼,你母親如今何在?”
聽他這麼一說,翻湧而來的愧疚感更加要將我湮埋。
原來阿歸說的都是真的。。。他一定是已經遇到了什麼事,所以才會半夜來找我,他是那麼信任我。。把天大的秘密都告訴了我。。可我呢。。我卻把他當成了一個笑話。
原來真的是我沒有去救他。
原來真的是我扎錯了針。
枉我一直懷著救人之心,可到頭來,卻連最好的朋友都沒有相救。
冷汗漸漸打溼了我的脊背,有一種無比愧疚和不寒而慄的感覺順著腳底一路攀爬到頭頂。我咬破了唇,第一次感到自己快要崩潰。
我帶著楊忠來到了阿歸的家。
蘇玲瓏依舊躺在病床上,阿真呆滯地蜷縮在牆角,一聲不吭。
我跪在蘇玲瓏的面前,重重地磕了三個頭,鮮血從額角淌下,哽咽喚了聲‘娘’。
這是我代阿歸叫的。從今往後,我決定將自己活成阿歸。
阿真盯著我的目光中閃過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但稍縱即逝,很快又變得呆滯麻木。
我想,自己真不是個東西。
明知道蘇玲瓏昏迷不醒,阿真又是個痴傻之人,才敢做出這種假名冒姓的不義欺騙之舉。
楊忠望著床榻上的蘇玲瓏良久,最終也沒說她到底是不是他之前見過的蘇氏。他把我扶了起來,望了望我,又望了望蘇玲瓏,來回了好幾次。許久,聽他輕輕嘆了口氣,也沒說到底信沒信我的身份。
他四下環顧這個家,才猛然發現了阿真的存在,微微一驚,便問我他是誰。
我說,他叫阿真,是個孤兒,是我娘沒生病時候撿回來的,現在是我的弟弟。
楊忠說,這些年你們受苦了,隨我回京面見太后罷。
我咬了咬牙,問他我能否先留下來查出我朋友的真正死因。
楊忠無奈地搖了搖頭,說他當時瞧我面容有些似曾相識,在我從瑟舞樓出來後就一直跟著我,自然能看出我和那小混混模樣的人關係很好,絕不會殺害他。後來我們在曲折的巷中走得太快,他一不小心跟丟了。然後就聽說我被抓到牢裡去了。他說他會吩咐知府再好好徹查我朋友的死因,可是我卻不能留下來。因為他本就奉了皇命來冀州接衛氏千金入宮,意外又尋到了我這個先皇遺孤。這是天大的事,無論如何必須儘快帶著我們回京覆命。刻不容緩。
皇命難違,天大的事。回京覆命,刻不容緩。
我還能多說什麼呢,自然無法拒絕。而蘇玲瓏和阿真也說不出拒絕。
當晚,我們便被安置在冀州城的驛站內,楊忠派了許多侍衛保護我們。
但我卻沒有半點安全感。
我很想回趟真正的家,想找我娘,但是根本不可能辦到。
第二天,楊忠一接上了衛家千金,便立即帶著我們一起踏上了前往紫禁城的道路。
我被安排獨自乘坐一輛馬車,甚好,我想我會很長一段時間不想和旁人說話。
聽說不過一夜時間,我的故事已經不脛而走,傳遍了整個市井。
是啊,皇室的秘聞總是格外讓人慾罷不能的。
尤其是一個喜歡給青樓女子看病的小郎中實則是先皇燕景帝的私生子,當今聖上的手足這種事。我甚至可以想象到那盲眼小佬兒在街頭吐沫橫飛添油加醋的樣子。如果是我本人在場,聽到這等驚世駭俗之事,也定會一邊嗑著瓜子,一邊拍案叫絕。
我還聽說那王知府一直沒脫下我踹過他的那件官袍,畢竟上面留了我鞋印的真跡。王知府在驛站門口跪了一夜,說是乞求見我一面。希望我大人有大量,別怪他有眼不識泰山。但我沒有見他,只是叫人替我捎上一句話:好好守著那具屍體,很快,我會回來的。如果到時候發現少了一根指頭,我就親手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