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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上,南闋八皇子已至行宮。”幽閣內,一道略顯無奈的清朗音傳響。
身著玄綢紋緞的英氣青年自雕欄朱門外拂簾低頭走進,朝著雲霧嫋繚的內室做了一輯,恭敬道。
半晌沉寂,梅染屏風後傳來聲清淡無瀾的問話。
“做了何事。”
褚清衍放下書簡,察覺出隨行弟子的無可奈何,風輕雲淡地問道。縹縹緲緲中似攜一絲警惕之意,細聽覺不出一點,又好似淡平的空無一物。
輕的像羽毛般柔浮,落在心尖上的一點兒,無意間惹泛無數漪漪漣漣的盪漾,惹得人意亂心癢。
玄衣少年薄笑,起先略顯憤憤不平,而後面色頓生無奈,亦笑道:“殿下眼尖識貨,將我千寧境寧央宗掌教百年前留栽行宮的一葉仙草摘去炒了靈雞卵,配著靈釀作食。”
“此番千寧臨世的目的是為邀其入我境,尊上為何不請見他。”
“不見,是因時機未到。”
“他不願見我,我又如何與他相談。”褚清衍隱坐於雲霧間,收息吐納,“和仲,修者最忌多慮忌過思,無需在意,保持本心。”
“切記莫與他生隙,你遠不是他的對手。”
楊和仲見褚清衍如此告誡,心中打鼓不止,他與噩子初見便覺心悸,頷首會意,又轉言道:“八殿下確是不強求,倒是將蓮池內的織靈錦鯉全捉了。”
屏風後飄渺綽約的輪廓漸漸被濃郁的雲霧遮掩,唯餘下屏風上隱綽的傲立獨梅。
“此子心性不羈,隨他去吧。”
屏後人輕語,恍若一聲嘆息,再無了聲響。
楊和仲兩面周旋,身心俱疲,與南闋八皇子掰扯一番,又作揖回稟道:“尊上,八殿下道是此番不見,往後便一別永不再見。”
“說到做到,絕無食言。”
忽而,那綽約的身姿再次浮現,飄渺音響:“你且領他進內殿。”
“殿下又道是不急,待他賞玩過行宮上下,自會與尊上相見。”楊和仲肚裡憋著壞,偏傳話大喘氣。
褚清衍一時不知如何應答,緘默地隱退身形。
悠悠遠傳句囑:“凡事,由著殿下。”
受教的楊和仲深吸氣,強忍笑意,乖乖穩下驚詫心緒,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不多有疑問,只晗首敬道:“遵命。”
側旁行宮外殿,正與一干奴僕擺火架子生火準備烤魚的明赫隱聞漸行漸近的腳步聲,彎唇一笑。
“八殿下。”
楊和仲語音淡淡,道行尚淺,遮掩不住言辭露流的笑意。
自從大半個月前,尊主應千寧境不可明涉世事之規暗中指示南闋北翟兩朝,然為順天運、安助南闋渡過國難以求天道輪轉往常而親身下山臨宮。自此東郊行宮內,殿閣臣使私暗裡紛至,已是不得清靜。
南闋八皇子親臨造訪,攪得天下盡曉千寧至尊清衍仙尊臨世,好在臣工聞八皇子駕臨,皆託辭來日再拜。偏一切的緣由起因,皆由尊主不經意的遙遙一指。
話說那日南闋八皇子逃宮,恰逢尊主褚清衍,按約臨訪南闋,帝后親迎,亦慌不擇言地告知八皇子離宮之事,唯恐其意毀姻約,自此不返。
褚清衍雖稍訝於南闋八皇子術法逃宮之能,千年的風雨世態亦磨就他處事不驚的風姿,表面自是不卻痕跡,眉眼淡瞭然。
於是隨手探知一閱命格,知曉南闋八皇子所處之位,彼時明赫身置南闋帝城繁街,買了袋滾雪紅糖果與一群孩童嬉鬧。
見明赫未逃遠,褚清衍心有慶幸,遙遙隨意一指,隔空設制控身咒,欲將皇子轉回宮中。哪知其早有防備,褚清衍控其身不至一霎,已然破術遭噬。
誰知後來,南闋八皇子歸宗大典之上意欲作亂,褚清衍無奈出手,後私裡二人幾番鬥法,竟無分勝負。
不知是尊主收力留情,還是其術法竟精妙如斯,楊和仲瞧看明赫不修邊幅的模樣,心中暗忖。
“殿下隨時可與尊上一敘。”
“不急,”明赫輕笑連連,眯起雙眼,言語之間夾雜著不善的氣息,“和仲用膳了沒,不如坐下嚐嚐本殿的手藝。”
楊和仲側目瞧池子內遊得歡快的織靈錦鯉,心裡打著算盤,溫聲道:“尊上吩咐,一切隨殿下心意。”
“甚好。”似在明赫意料之內,挑眉間明目璀然,反笑得暢快,招呼灑掃的宮婢,“來人,把這滿池子魚都捉了,本殿要燉燒,煎抄,清蒸,湯熬……”
往後整整半月,明赫不請見褚清衍,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