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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的東西,現在透過這塊朦朧的屏風,她卻突然看得真真切切的。
縱然大舅舅平時對她萬般疼愛,但一旦與鎮表哥和家族之事牽扯上,這份疼愛就得靠邊站。雖退親之事在這民風開放的定州不算什麼,可被一個商賈之家退親,那性質便不一樣了。
這是直接耍在蘇令蠻面上的一巴掌,告訴旁人,“她蘇令蠻不堪為商人婦”。
連商人婦都不堪了,以後又怎嫁得到平頭正臉的人家?
她以為好歹阿爹要為她冷一冷舅家,畢竟她前途被毀——便舅家在定州城裡是數一數二的富豪,可又比得上出了個國公爺的蘇府?
可不過是兩個莊子的地契——
已讓蘇護眉目舒展,再想不起為女兒撐一撐腰了。
何況這女兒賣相不好,將來的下場,簡直是可以預見的壞。
至於阿孃,歷來沒什麼主意,不是聽阿兄就是聽丈夫,她這個女兒,再心肝肉的叫著,也是比不上她丈夫的一個讚許的眼神的。
蘇令蠻好像咔啦一聲脆響,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被徹底剝離開來,讓她又疼又冷,心裡空洞洞一片。
她其實並不期待阿爹據理力爭,甚至並不期待大舅舅收回退親的決定,可眼前這一幕,卻也萬萬不是她想要的。
手不自覺打到了屏風,發出一聲“咚”的鈍響。
“是誰在那?!”蘇護叫了一聲。
蘇令蠻第一回安安靜靜狀若淑女地走了出來,本來白嫩嫩水豆腐般的胖臉,此時更像一張蒼白的紙,蘇護看著這個二女兒,只覺得她那雙眼睛,滲人得很。
妖嬈蘇令蠻是沒見著,三樓陳設並不出奇,甚至可以說有種樸素的清雅。
當先映入眼簾的是東花廳,臨窗是一張紫檀木長桌,邊角因年代久遠掉了點漆,几上書冊隨意地攤開著,硯臺半乾,筆架上一支細羊毫鬆鬆掛著要掉不掉,看起來像是主人匆匆出門未及收拾的模樣。
典型的待客之地。
蘇令蠻視線匆匆掃過,並未發覺酒壺之類的物品,便又穿過花廳向裡,並排兩間廂房,走廊牆壁上隨意地掛著些許書畫,看似並不珍貴,但蘇令蠻一眼掃去,卻是越看越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