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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屆時,讓這京畿貴客幫我等賞鑑賞鑑,看……這誰的詩詞好。”
蘇令嫻嘴角不意翹了翹:“好。”
白衣儒生們見是兩位小娘子比試,興致大增,紛紛停下手中管豪,關注起比賽來——
不過,大多數人還是站到了蘇令嫻處,這小娘子體態婀娜,落筆時筆若穿花,一舉一動都自帶芬芳,便不看字,亦是賞心悅目。
蘇令蠻一人便佔了兩人位,手下動作不停,偌大的長峰大狼毫筆桿握在她手中,彷彿輕若無物,雖動作並不輕盈優美,卻也灑脫利落。
被她龐大的身軀遮擋,無人看得清她寫了什麼。
不過,也沒有多少人在乎就是。大部分人的立場和心念,在此時有了高度的和諧統一——這蘇令蠻,不過是瞎湊熱鬧,想搏一搏眾人眼球罷了。
為了保持公平,不再有人對蘇令嫻所寫之物吟唱,氣氛緊繃,幾乎是一觸即發。
蘇護氣得肺都要炸了,礙於邀請來的友人,只能坐在圓桌旁,一盅又一盅地給自己灌茶,不一會兒,竟是灌了滿肚子的茶水。
幾乎是同時,兩人收筆。
蘇令嫻將自己所作詩文掛上了掛屏,蘇令蠻亦挪開了身——臺下臺上,頓時湧起軒然大波。
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同理,也沒有兩顆相同的腦袋。
可蘇令蠻與蘇令嫻,一前一後,竟同時作出了一首一模一樣的詩!
蘇令嫻在定州素來有才女之稱,閨閣裡流落出來的手稿不甚凡幾,這娟秀的簪花小楷大家是看熟了的,自不會有疑問。
可這蘇令蠻,居然寫得一手狂放的草書!筆走游龍,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筆鋒之大膽肆意,處處可見書寫之人胸襟之狂肆,實不像出自一個閨閣小娘子之手。
但墨痕未乾,而筆鋒粗細與她選的那管大狼毫如出一轍,在眾目睽睽之下,完全杜絕了他人代筆的可能性。
甚至,亦只有這管長峰大狼毫,方能配得上這潑墨一般的草書!
已有人拍案叫絕,蘇令嫻猛地一把掀開惟帽,露出一張瑩白清秀的臉,她走到蘇令蠻所作詩前,面色白了白:“二妹妹這詩……”
她竟從來不知道蘇令蠻寫了一手好字,這字力透紙背,形與意合,沒有多年之功如何寫得出?便京畿王沐之的字,亦不遑多讓。
——莫非她這妹妹一直在藏拙?好深的心機。可這一樣的詩詞,又如何解釋?
這實在是錯怪蘇令蠻了。
她這字,委實不像女兒家的字,鋒芒太露,狂肆太過,吳氏便勒令她不許顯露人前,言“女兒家講究恭敬柔順,這般模樣怕是會為婆家不喜”,蘇令蠻思及,便也藏了起來。
而她也確實不學無術,對書本無甚興趣,除了手頭有幾分蠻力,與草書上別有心得。如今蘇令蠻既然不在意嫁不嫁人,便也不在乎藏不藏拙了。
剛剛還為蘇令蠻說話的國子監領頭已經唸了出來: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閒過信陵飲……白首太玄經。”
“好詩,好詩!”
“可二位,這詩一般模樣……作何解釋?”
眾聲吵雜,一時嗡嗡的議論聲都傳上了三樓。
“下方何故如此喧譁?”
“左不過是比試,不過,就憑那些人,還上不了我東望的三樓。”劉軒滿不在乎地掀開冰綠窗紗,往外覷了一眼:“喲,有點意思。”
竟然是一對姐妹花在比試,還寫了一樣的詩詞。
劉軒眼力好,一眼就看出那胖乎乎的小娘子是剛剛在樓梯口與清微絮了幾句話之人:“剛剛那小娘子可是你舊識?”
“不是。”
清微聲音冷淡,半掀起幕籬,露出的一截下巴如上好的羊脂玉:“你這的酒,確實是天下一絕,便京畿上貢的,亦沒有這般滋味。”
烈得堪比關外的西風,而回味甘醇,不過一杯,他就已經微醺了。
劉軒得意地挑挑眉:“若非如此,我東望如何能誇下海口,言三樓有最烈的美酒。”
清微無聲無息地又給自己斟了一盅,劉軒看他喝個酒亦還帶著幕籬不肯摘,忍不住道:
“清微,我又不是長安城裡那些個日日上趕著要嫁你的小娘子,這麼多年未見,你便不肯揭一揭幕籬,讓我一睹長安第一公子的風采?”
清微直挺挺地坐著,絲毫不為所動:“你也要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