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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院前廳中,邱至瀾與範錫弢分賓主落座,第三子邱越潮、第四女邱墨君一左一右立於邱至瀾身側,地當中則一前一後跪了兩個人,正是“斷袖事件”的兩位主角範末語和柳城樸。
時季鴻從側門悄悄溜進去,在邱越潮旁邊站定,聽範錫弢說:“……實無此事!末語從小就一心向道、清心寡慾,我們范家的功法,邱島主也知道,是從童子功練起的,若不守住元陽,末語又怎麼可能在這個年紀就結成金丹?至於城樸這孩子,就更是老實本分了,一腔忠心卻被人說成是苟且之事,可見幕後主使之人心腸有多麼齷齪!”
“這麼說來,這件事真的是有人在挑撥我們兩家了?”邱至瀾聽到這裡終於開口,他把目光直直投注在範末語身上,“末語賢侄,這裡沒有外人,我也不質問你,只想聽你親口說一句,你與柳城樸只是主僕關係,從無其他,你自來只愛女子,並無斷袖之癖!”
範錫弢也立刻目光陰沉的盯住兒子,在兩大宗師級修士的目光壓力下,範末語深吸口氣,眼睛望著面前地面,開口說:“邱島主、父親大人在上,末語雖不肖,卻……”他停頓了一下,又改了口風,“末語與柳城樸……確然只是……主僕關係,從無……其他,範末語只愛……女子,並無斷袖之癖!”
儘管他語速緩慢,中間還幾次停頓,但這話總算是說出來了,範錫弢鬆了口氣,剛要跟邱至瀾說幾句好話,將這事揭過去,院子裡就匆匆進來兩個人,且直奔廳中,正是邱至瀾另外兩個義子林廣深和郭逾澗。
兩人匆匆行禮,隨即向邱至瀾稟道:“義父,孩兒等有要緊之物呈送!”
這兩個義子都性情謹慎,若無大事,絕不至於如此,因此邱至瀾就點點頭,對範錫弢說了句“失陪,稍等”,就帶著兩個義子轉入了後堂。
時季鴻知道八成是那些絹帕流傳開來了,心中暗笑,面上卻不動聲色的看著範末語和始終頭抵著地跪在地上不露臉的柳城樸。
果然,片刻之後,邱至瀾就帶著兩個義子轉了出來,還當頭就問:“柳二管家頸間鎖骨之上可是有一枚硃砂痣?”
柳城樸豁然抬頭,面上的震驚之色顯而易見,範錫弢和範末語則都有些驚疑,不知邱至瀾為何這麼問。
“看來,是真的有了。可否解開衣領,讓我等一觀?”邱至瀾又說。
柳城樸當即變了臉色,範末語也沒忍住,插嘴問道:“邱島主這是何意?”
“何意?”邱至瀾似笑非笑的重複了一遍,接著就將手中揉成一團的東西直直砸向範末語的臉。
他出手,範末語想躲也躲不開,結結實實捱了一下之後,臉疼不說,耳中還嗡鳴作響,勉強提氣鎮定之後,範末語將掉在地上那團東西開啟看了一眼,臉色頓時青白交加,難看極了。
邱至瀾也沒晾著旁邊似乎什麼都還不知道的範錫弢,將另一片絹帕遞到了他手上,並說道:“範兄的公子都是人中龍鳳,可惜小女沒那個福分,這門婚事,就不敢高攀了!”
範錫弢看了一眼絹帕,神色比範末語還一言難盡,看起來活像被雷劈了一樣,同樣被辣過眼睛的時季鴻到此時才心理平衡,覺得自己也算值回票價。他悄悄退後兩步,靠著牆好整以暇的看範錫弢還想死不承認,逼範末語殺了柳城樸以證清白,範末語卻二話不說拉了柳城樸就跑,範錫弢暴跳如雷的追將出去,整個城主府霎時亂成一團。
“去把還沒回來的弟子都找回來,關好門收拾行裝。”邱至瀾揹著手看了一會兒外面,沉聲吩咐,“墨君不許偷看那骯髒的東西,更不許拿給雁君看!”
正悄悄跟林廣深要絹帕的邱墨君悻悻然應了一聲,就被她三哥拉著關回房裡去了。
這一天直到晚間,絳雲島諸人所居的客院始終安安靜靜,邱雁君那裡,更是除了時季鴻這個訪客外,再無旁人被准許上樓。
“他只說收拾行裝嗎?沒說什麼時候走?”邱雁君聽完時季鴻轉述的事情經過,蹙眉問道。
“你不是說你爹沒得到好處不會走麼?範錫弢沒個交代,他怎麼肯就這麼走人?”
邱雁君聞言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她平常坐的榻上的時季鴻,忍不住說:“你每次對我說‘你爹’的語氣,都很像在罵人你知道嗎?”
時季鴻頭枕雙臂,兩條長腿掛在榻邊圍欄上,還一搖一蕩的,姿態舒服愜意,就像在他自己房裡一樣。
“有嗎?你想太多了,畢竟也是我義父,我要真罵,不是還捎上了自己?”
“畢竟也是”,嘖嘖,這腔調。時季鴻對絳雲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