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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鉤子,靠著插著招旗的柱子,正全神貫注的取一具懸掛在屋簷下的懸絲傀儡。
宋崎撩開車簾。
鶴空吩咐車伕停車,自己上前詢問:“店家,從此路過去能否到鎮郵驛?”
店小二被突然冒出來的人嚇了一跳,滿面怒容,扭頭看到面前衣衫光鮮的侍衛,硬生生憋回一口氣:“沿著此路前行到路口,左轉便是。”
鶴空:“太陽才剛落下不久,還沒到宵禁時刻,為什麼鎮裡就沒人在外行走了呢?”
店小二指了指遠處唯一一座兩層高樓:“鎮長家的小郎君娶親,鎮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去西月樓參加喜宴了,剩下的人得了鎮長囑咐,天黑不得在外行走。”
店小二說著將木偶放進店內,轉身抽了店鋪門口的木板,準備關門。
眼前突然被一片陰影阻擋了去路。
店小二抬眼,幾乎倒抽一口冷氣。
只見少年軒如霞舉,眉目似星,五官極其俊俏,僅身穿一件樣式極為簡單的暗紅色銀紋盤鳳雲錦衫,便給人一種嬌養的雍容富貴感。
然而他雖然嘴角微微笑著,那一雙含情似水的桃花眼裡,眼神卻冷漠得很。
店小二不由弓身問道:“郎君阻擋我關店鋪,是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宋崎眼神穿過店小二看向店內,微微一笑:“遇見故人,想聊幾句。”
店小二一愣,跟隨他的眼神朝店內看去。
兩人身後,店鋪角落陰影處側身坐著一人,他腳邊靠著長刀,面前擺著薄本和算盤,似在算賬。
最後一點天光從窗縫處透進,照在那人高挺的鼻樑上,襯得那人分明的輪廓中透出幾分陰鬱。
店小二笑道:“郎君竟與東家認識。”
宋崎招手讓店小二退下,抬腳跨進店內,雖然瞧著步履閒散,抬步之間卻自有威壓。
宋崎:“謝老四?”
空氣中傳來“噠”的一聲,似骨節錯位般的清響。
店內的人轉臉看他,目光陰森。
宋崎嘴角微勾,懶散斜靠著房樑柱:“洛少廷呢?他沒跟你在一起?”
裡面的人沒有回話,而是從木凳上站起,抓起桌邊的長刀,一步一步朝宋崎走過來:“傀儡師閣下託我前來與您談一樁交易。”
“傀儡師……閣下?”宋崎想到鎮口漆黑的人頭,已經回過味來。
謝老四又名謝四刀,是瀾滄最著名的殺手樓——七殺十三樓的七星殺手。
去年春末夏初,巍晉戰後和談之時,謝四刀跟隨七樓樓主洛少廷受命秘密潛入上京暗殺琅嬛公主,被他無意破壞。
後琅嬛公主散盡家產,斥巨資號召瀾滄有能之士圍殺七殺十三樓,導致這座成名許久的殺手樓死了數名低星的殺手,造成建樓以來最大的損失。
“幾日前我出京的時候便有想過,殺手十三樓曾放出話要截殺琅嬛公主,為什麼一直不見動靜,原來你們在這裡候著。”
更沒想到你竟然被惡力異化成了怪異。
宋崎心裡默默補了一句。
從他的視角看過去,隨著謝四刀走動,他原本略微黃黑的面板逐漸變得慘白平整,原本水潤的皮質變得乾硬而粗糙,恍然看過去竟然有種木頭的質感。
他的脖頸、手肘、膝蓋、腳踝關節處被某種他不知道的東西斬斷又接起,白骨突兀刺破面板冒出,血管猙獰的攀爬在肌膚上,看起來就像是故意攀爬在肢節上的劣質絲線——
僅僅幾步的距離,他已異化成了真人等身木偶。
宋崎:“那群腦抽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謝四刀:“閣下說,中央神廟十三階,它乃第九階的中位神,您包括您身後兩位絕不是它的對手,但您如果發下誓願,永不與中央神廟為敵,它可以放你們離開且保證不為難您。”
宋崎想起上月十三,一枚星子劃破長空,天上出現白虹貫日的兇相後,瀾滄惡氣突然變得愈發濃郁,連低階修者也開始受到惡力影響。
他本以為瀾滄受惡氣侵蝕太多,量變形成質變,沒想到竟有九階惡神突破了結界,降臨瀾滄。
但謝四刀作為七星殺手,光論修為與他幾乎不分伯仲,在整個瀾滄都是排得上號的人物,竟也能被異化至如此。
宋崎心中微沉,面上卻是微微含笑,恍若未覺道:“如果我不答應,是你還是它來殺我?”
謝四刀木然的看著他,雙手握刀舉高到臉側,忽然咧開嘴巴,上下開合,發出“咔咔咔”木頭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