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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底的陵州,過了陰雨綿綿的春末,初初步入陽光普照的節氣。
探進窗欞的晨光也終於褪去青澀生機,多了絲昂揚的熱烈。
昨夜入睡時沒關窗,窗框半支出窗臺,潔白紗簾輕覆窗簷,暖調的風兼著雅淡花香吹進室內,窗上的捕夢網在風中叮噹作響。
黎聽站在桌邊,從表架上取下一款女士小方表,細白手腕從鬆釦的袖口伸出,一聲清脆金屬落鎖聲響後,她垂手扣好袖口的扣子。
拿起放在桌角的包時,她轉頭看了眼紗簾外的窗臺。
停頓幾秒後,手掌推住紗簾邊縫,將晃動的薄霧攏去一邊。
老舊齒輪在軌道上滑行,發出低微卻又清晰的聲響。
晨光淺照的窗臺花架上,幾盆濃綠的綠植中,有粉霧簇擁。
昨夜還將開未開的瑞香,這會兒已經在枝葉間全然盛放。
香濃氣味,伴隨頗具對比度的花色,為窗臺增添幾分盎然朝氣。
屋外傳來母親輕敲房門,提醒她早餐已經好了的聲音。
她應了聲,走了出去。
中西式參半的早點,在餐桌上像是楚河漢界,一分為二,母親洛敏習慣吃西式早餐,黎聽卻是標準的中國胃,向來難以忍受多味混雜的果蔬汁,以及生熟互溶的餐食。
快要吃完時,洛敏說起衛浴裡的水管壞了,一開啟就“滋滋”冒水,洗澡時上熱下冷,不太舒服。
黎聽小口喝完碗底的小米粥,說她待會兒聯絡師傅來修。
洛敏猶豫半刻,說還是等她下班回家,再叫師傅來。
黎聽想起前不久“無意”闖入家中的搬運工,給洛敏嚇得不輕,怕是再也不敢獨自在家時叫人上門來幫忙。
她應了聲好,起身拿起掛在身後椅背上的包,走去門邊,準備換鞋出門。
從鞋架上拿起一雙平底小皮鞋放到地上,換掉了拖鞋。
洛敏跟上來,問她怎麼不穿她昨天逛街時給她買的那雙羊皮墊漆皮小方跟。
說她馬上就是正式步入職場的人了,要穿些符合年紀與身份的衣鞋。
黎聽如今研二,在省臺財經部實習,樣貌與能力同樣出眾的後輩在哪都是搶手資源。
如今只等實習結束,順利畢業後就能轉正。
黎聽彎腰提起鞋跟,說她今日有外勤採訪,穿高跟鞋不方便。
洛敏點頭,隨後又頗為欣賞地誇讚她今天搭配的衣服漂亮,問她在哪裡買的,為什麼自己總是遇不到做工選料這樣好的女裝店。
ol風霧霾藍緞面襯衫,搭配黑色寬鬆長褲。
看起來的確知性又雅氣。
黎聽笑一下,“您每天都這樣說。”
洛敏穿絲質休閒睡衣,攏一攏肩頭薄毯,雖已至五月底,室內見不著光時還是有些陰冷。
她也跟著笑,肩頭半靠牆壁,看著黎聽對著門邊儀容鏡整理著裝。
“囡囡,前不久蘇姨姨說給你介紹物件的事情,你考慮怎麼樣啦?昨天逛街,她還問了我好幾遍,我說我不曉得,得回去問問聽聽的意思!”
洛敏是土生土長的陵州人,講話腔調婉轉軟糯,帶一絲甜膩膩的嬌氣感。
黎聽理好耳邊碎髮,輕聲問:“哪一個?”
蘇姨姨是洛敏住來別院後認識的逛街搭子。
丈夫做鋼材建築類的生意,算是這片小有名氣的小暴發戶,自打洛敏和黎聽搬過來,龍蛇混雜生意窩裡養出來的眼力見,讓她一眼就瞧出母女二人身上非富即貴的氣質。
於是,僅以一提家中老人自個兒養的土雞生的蛋,就這樣打通了與洛敏的關係。
起初就是約著一起吃吃飯,喝喝茶,近來卻開始熱絡地給黎聽介紹起了物件。
對方的原話是:“你們家聽聽光是這樣貌就不愁找不著好人家,學歷又好,更是好男孩盡她挑。”
洛敏自小在優渥家境中長大,結婚後又被丈夫寵上天,早已聽慣了奉承之詞。
但也耐不住對女兒尋找伴侶之事的憂心。
瞧出洛敏的憂慮後,蘇姨姨趁熱打鐵,說她老公一個認識十幾年的生意夥伴,有個妹夫家的侄子朋友家的兒子,和黎聽年紀相仿,家裡家業那可是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龐大。
說這話時,蘇姨姨的拇指快要豎上天。
洛敏自然不看重什麼家業不家業,黎家未落敗前,也是陵州商界首屈一指的存在。
她只求,男孩子能對黎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