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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潯讓他嚇得心裡漏了一拍,恨得牙癢把人拽過來,抬手就往他身後啪啪拍了幾巴掌。
周昫哎哎地叫喚,邊跳腳邊扭腰地躲他,臉上卻是一派喜色:“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師父!”
“知道便知道,嚷這麼大聲做什麼?”陸潯拍得自己手疼,鬆開他,轉身把被棋子砸亂的棋盤重新擺好。
周昫嘴角晏晏地湊上來:“你昨晚故意讓雙喜聽到動靜,那小子守不住事兒,自然會透露出去,既是重罰,少說得養兩三日的傷,今日出去就露餡兒了。”
行,還不算太傻。
陸潯將他快湊到懷裡的腦袋推了出去,還繃著正經臉色問他:“那匣子呢?”
周昫挑著眉頭揚著下巴,一臉得意到不行的表情:“季大人想必是聽到風聲了,覺得你罰得太重我太可憐,想給我說個情又不好太明顯,只好拐彎抹角地以筆傳情啦。”
什麼鬼以筆傳情……
陸潯見他驕傲得沒個正形,抬手又要拍他,讓周昫嬉笑著躲開了。
“給支筆而已,怎麼就斷定季大人是給你傳情,不是讓你再抄一輪?”
“那還不簡單。”周昫雙手叉腰,鼻子都快長天上去了,“贈筆在文人中是示好的意思,何況這筆品質不錯,他不直接給我而是託你轉交,不擺明了怕你不知道他對我示好嗎?他這個苦主都下場說情了,你不得給點面子?”
意思是沒錯,但這話陸潯聽著怎麼那麼想揍他呢?
還示好呢,就不能換個詞?不知道的還以為季大人和他之間有點什麼不可告人之事,讓季大人聽到了估計想把這筆收回去,晚節不保啊……
周昫見陸潯一臉拿他沒辦法的表情,就知道自己這答案拿了個滿分,嘿嘿地坐到陸潯對面伸手拿點心。
“師父,我都答對了,那二十遍臨字就免了唄。”
這得寸進尺的傢伙。
陸潯握住了皮拍:“行啊,那你把剩下的一千四百記還了。”
周昫吧唧吧唧嚼東西的動作一頓,見陸潯抬手抓他,哇的一聲轉身撒腿逃了。
勤政殿裡,霍成給宣德帝遞了摺子,奏請派人徹查隴西的軍糧司。
宣德帝手上盤著珠串,盯著那摺子一言不發:“你覺得那火生得蹊蹺?”
“臣不敢臆斷。”霍成又叩了一次首,“隴西有自己的屯田,平日裡勉強能糧草自供,糧倉位於大軍後方腹地,只備不時之需,常年不輕易開啟。”
“這次是因為前方戰況膠著,才從糧倉調運,可調令發出的當晚,糧倉就被燒了。當夜無風,大火卻幾乎是一呼而起,瞬間火勢滔天,裡外盡數燒遍,連搶救的時機都沒有。”
“實在不像是意外。”
宣德帝撥著珠串的手指停住,抬眼看他:“那你以為如何?”
霍成垂著頭:“臣幾經輾轉,前不久終於查到了餘燼的痕跡,其中有八成,不是糧米,而是穀殼。”
“什麼?”宣德帝眸光轉厲,“穀殼?”
他一手撐了桌子,胡內侍趕緊扶他起身。
“行啊,主意都打到軍中去了。”宣德帝胸口起伏几次,將那珠串扔到桌上,“就依你,讓大理寺去查。”
周昫說是禁足,但日子過得挺自在的,只要不出屋子,陸潯也不拘著他幹什麼,下值回來還會給他帶好吃的。
閒散了三天之後,周昫終於還是被陸潯拎著皮拍趕去了書桌前。
魏朝翻牆來看他的時候,周昫正臨窗寫字,一手託著腮,抄得無聊。
“喲,小殿下,又抄書呢?”魏朝兩手抱在胸前,倚在窗邊看周昫坐得歪七扭八的,眼角掛著幾分笑,“外邊傳言,你在陸大人院裡捱了好一頓板子,那叫聲慘得啊,我還以為你肯定爬不起來了呢。看來,陸潯還是心軟了。”
周昫朝著他翻了個白眼:“你就不能盼我點好?”
魏朝自個兒搬了個鼓凳坐下,提壺倒茶:“行,我盼你點好,二十遍抄多少啦?”
周昫抬起頭來:“你又知道?”
魏朝喝了一口茶,老神在在地笑著:“知道啊,我怎麼不知道。今日可是你師父讓我過來看著你的,省得你抄煩了禍害他的屋子。”
周昫氣結。
魏朝倒是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我說你,好歹也是佔山為王呼風喚雨的人,與我交手都能贏個兩三分,怎麼就那麼怕他?”
“我沒怕他!”
“那你現在別抄了,跟我逛窯子去。”魏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