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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潯的語氣冷沉得很,整個人浸在昏暗的燭光下,顯得愈發嚴厲。
周昫腦子裡還鈍鈍懵懵的沒有完全清醒,卻是清楚地感知到了自家師父的怒意,本能地心尖發顫,曲了腿跪坐在牆邊,戰戰兢兢不敢出聲。
陸潯沒有理他,只將手裡的粗繩扔到一旁,又起身將燭火撥亮了幾分。
光亮擴大,橘黃的暖光刺得人眼睛發疼,周昫躲了躲,很想再縮回一旁的昏暗裡,可剛動了一下,就捱了陸潯一記嚴厲的眼刀。
周昫不敢動了,安分地垂著頭。
眼睛逐漸適應了眼前的亮光,腦子也跟著清醒幾分,周昫想著自己這幾日做的事,心裡越跳越快,到底還是生出了一陣忐忑。
饒是他之前無數次吵著要回陸府,如今真見到了陸潯,卻是一陣一陣地發怵。
濃烈的安神香的氣息嗆得他直想打噴嚏,皺了好幾次眉頭之後,終究還是沒能忍住。
陸潯看他打了兩個噴嚏,又慌慌張張地捂了嘴,乾脆把安神香熄了,又將香爐挪遠了些。
內廷司的牢獄裡沒有坐的地方,陸潯在大理寺待慣了也不拘什麼,隨便挑了個地方盤腿坐下,見周昫快把自己縮排牆縫去了。
“過來。”
周昫沒敢動,只小心翼翼地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還沒觸到陸潯的目光就迅速縮了回去。
他膽怯得很,陸潯卻一點不為他所動,連臉色都沒緩上一緩。
“再說一遍,過來。”
字是咬著說的,相當於下了最後通牒。
周昫心裡咚咚直跳,他腿上有些不聽使喚,勉強站起來一點,卻又因為緊張得發顫而跪了回去,好不容易才跌跌撞撞地挪到陸潯跟前重新跪好。
他低著頭,視線裡只有陸潯落在地上的身影和一點衣袍,可頭頂上那沉沉盯著自己的視線,卻無論如何都忽視不掉。
“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嗎?”陸潯問他,那聲音裡的語氣著實算不上溫柔和善。
周昫嘴唇動了動,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這幾日完全陷入了情緒崩潰的深淵,理智被怒氣壓過,整個意識渾渾噩噩,浮浮沉沉,這會兒都不算完全清醒。
腦子裡擠了一大堆的事,耳邊是一群人嘈雜的叫嚷聲,刺得他兩鬢鈍鈍地發疼,根本不知從何處理起。
他不說話,陸潯也不催,就這麼定定地看著他。
膝蓋直接跪在堅硬的地面上,本就生疼得很,更何況陸潯給他的心理壓力太大,周昫用不了多久就跪不穩了。
針扎一般的痛麻蔓延而上,可陸潯冷沉的目光就盯在他身上,周昫不敢亂動,只好偷偷地掐著自己大腿。
陸潯看他兩眼放空,跪得搖搖晃晃,便知他腦子現下根本用不了。
“轉過去,下衣解了。”
突然聽到指令的周昫還有些懵懵的,一抬頭觸到陸潯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匆匆忙忙動手照做,一點猶豫都不敢有。
直到下衣褪下,面板乍然接觸到夜裡空氣的微涼,他才後知後覺陸潯是個什麼打算,怯怯地掃了陸潯一眼,膽戰心驚地把衣襬提了起來。
難得這般自覺。
陸潯心裡想著,卻也沒打算改主意。
因著周昫之前鬧得太厲害,內廷司為防萬一,將這牢獄裡頭多餘的物件全撤了個乾淨,如今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陸潯解下了自己束袍的外腰帶,在手上對摺,再壓到周昫身後。
寬面的東西觸到身上,周昫緊張得縮起,手指捏緊了衣襬。
破風聲響,燭火微晃。
一記腰帶抽在身後,直把渾圓都壓陷進去,離開時迅速帶出一片極寬的紅印。
官袍的腰帶畢竟是場面上的東西,用的是上好的皮料,不似尺棍那般生硬,卻也不如竹板那般輕薄。
這東西不容易打壞,陸潯下手時便沒怎麼收著,三下疊抽在一處,能把那地方抽出星星點點的紅痧。
“啊!師父!”周昫高嚎著歪了腰,手背上捏得死緊。
沒有循序漸進的預熱與打底,一來便是成片的大面積炸痛,周昫在這混混沌沌的精神狀態下根本受不住。
跪著的姿勢,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膝蓋上,前後左右沒有檯面借力,本就難以維持平衡,何況他本就跪了一陣。
再三記疊上去,周昫就叫嚎著被打趴了,手上再也攥不住衣襬,顧不上自己是不是壞了陸潯的規矩,捂著身後的滾燙死活不肯將手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