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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的時候,那校場便修好了,一起修起來的還有附近的一處莊子。
守備軍已經扶上了正軌,周昫總算能鬆一口氣了。
陸潯經不住他的軟磨硬泡,跟朝中告了五日假,與他一起到莊上住了幾日。
漫山楓樹正是如火如荼的時候,似雲錦堆疊,風一過,楓飄如落霞,下有溪水淙淙,清可見底。
京城的喧囂繁華褪去,似乎又回到了青石鎮那悠遊自在的日子。
周昫和王常整天帶著二郎滿山跑,不是打兔子就是抓山雞,宋彥嫌他們太鬧騰,倒是經常和陸潯一起喝茶釣魚。
今年的雨是真的多,白日裡還好,一到晚上就噼噼啪啪地下起來,落在屋瓦上如白魚跳珠,一時間涼意頓生。
莊子裡有一處熱泉泉眼,圍著砌了個湯池,四周軒門一拉,便將雨聲隔絕在外,熱氣氤氳,倒是溫暖得很。
陸潯解了外衣,搭到架子上,又綰了頭髮,才下到池中站定,便覺水中不對。
他來得晚,這時候應該是沒人了,可水中暗波陣陣,卻像是有什麼東西,偏生眼前霧氣繚繞,想看也看不清。
屏息間,似有什麼東西靠近,腿上被觸了一下,陸潯下手飛快。
水聲撲濺,一個人影從水中猛地掙了出來,揚起的水花兜頭澆了陸潯一臉一身。
翻掌過了兩三招,陸潯心下了然,探出的手在那水簾的間隙中穿過,揪了耳朵從水中提出來一個人。
“哇啊!疼疼疼!是我,是我師父!”周昫歪了身子,一手抱著陸潯的胳膊,一手去捂自己的耳朵。
陸潯揪著沒放手,咬牙切齒道:“幹什麼?裝神弄鬼的,你欠揍是不是?”
周昫脫口:“不是不是……”
“嗯?”陸潯手上又重了兩分
“哎,哎,疼……”周昫齜牙咧嘴地求饒,“我錯了我錯了,師父你別捏了,耳朵要掉了。”
“該的你。”陸潯這才哼了一聲將手撒開。
真的是,這混小子乾的什麼事,好端端的要讓他嚇得心臟堵嗓子眼兒了。
周昫揉了一會兒耳朵,見陸潯靠坐在池邊,便也撥著水蹭過去。
陸潯瞪他:“又靠過來做什麼?”
周昫嘴一撇,像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裝模作樣地大聲嚷嚷:“幹什麼幹什麼,還不許我靠過來了?”
陸潯抬手作勢要打他,周昫把脖子一縮躲了過去,立馬換了張狗腿的笑臉,嘿嘿地笑著去抱陸潯的胳膊:“哎呀,師父,別打了,打我做什麼,你都不嫌手疼。”
陸潯瞪他一眼,將他扒過來的爪子拍了下去,嫌棄道:“那你能不能安分一點?”
周昫鼻子一皺,切了一聲:“我哪裡不安分啦,我很安分的好不好,你都沒見過我真正不安分的模樣。”
這話倒是真的,周昫在陸潯面前簡直收斂成乖寶寶了,要換其他人,屋頂都能給他捅穿了。
就這,師父還一天天的覺得他不安分,真是沒吃過生活的苦啊。
周昫搖頭感嘆。
陸潯突然生出幾分好奇和期待:“那你真正不安分一下我看看?”
周昫嘴角一抽,心道還是別了吧,你看完不得抽死我。
池子的水不算太深,但也足夠在上面狗刨似的劃拉兩下。
周昫放鬆了半漂半浮地躺著,透過氤氳的水汽看著陸潯的側顏。
方才那一通折騰把陸潯全打溼了,水珠順著髮絲滑到脖頸,再墜入微微敞開的衣領。
“看什麼呢?”陸潯轉過頭來,“闖禍了?”
周昫變成了死魚眼:“師父你能不能說點好話?”
陸潯坐到了池邊:“那你今日怎麼泡這麼晚?還偷偷摸摸地躲著,宋彥他們都回去了。”
周昫劃了一下水,坐到陸潯身邊去:“等你啊,你都不來。”
陸潯趁著水霧迷濛翻了個白眼,心道就你們那鬧騰勁兒,每次都恨不得把半池子水都潑出去了才肯罷休,誰敢來?
好在泉水是活的,不至於讓他們鬧幹了。
“師父。”周昫突然喊他,“你覺得宋彥怎麼樣?”
陸潯不知道他沒頭沒尾地突然問這一句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看上宋彥了?!這可有點難辦啊。
周昫又道:“他好還是我好?”
陸潯懂了,鬆了口氣,哭笑不得:“你這又是從哪兒吃的醋?”
“你最近總和他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