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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被陸潯押著站了一個半時辰,連著二郎都沒有例外,叼著個碗站在旁邊。
最後結束時站都站不直了,兩個老頭一樣地相互攙扶著哆哆嗦嗦地往回走。
宋彥的腿傷救得及時,又有好藥養著,陸潯給他看過,恢復得比預想的快。
他坐在床上看書,見這兩人瘸了一樣撞進來,然後坐在桌邊癱著就不動了。
“被罰了?”宋彥挑了下眉頭,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周昫白了他一眼:“你就幸災樂禍吧你。”
宋彥與他拌嘴慣了:“能讓你這麼吃虧的人,倒是很少見啊。”
“哼。”周昫壓得脖子酸,抬身換了一邊,“他就是仗著我讓著他,不然一天能氣死八百回。”
宋彥把書合了,伸手去夠床頭的杯子:“他現在沒被你氣死,已經是心胸寬大了。”
周昫頓了頓,手撐著桌子坐直起來,眼神微妙地笑看著他:“老宋,你不對勁啊。”
宋彥喝了水:“有什麼不對勁的。”
“你以前可見不得我和他在一塊兒。”
“我見不得有用嗎?你還不是屁顛屁顛地跟在人身後。”
“切~別說得我那麼掉價好不好,明明是他拐了我跑的。”
呼嚕聲起,王常已經趴著睡著了,看得兩人一陣無語。
“你真的想好了嗎?”宋彥突然問道。
“想好什麼啊?”周昫心不在焉地答著,一邊探手探腳地想去捏王常的鼻子。
“陸……”宋彥有些不習慣,猶豫一下還是改了稱呼,“陸大人的底細,我探不清楚,總覺得心裡不太安穩。”
周昫停了手上動作,臉上玩笑的神色淡了下去,收回了手,垂眸看著桌面:“宋彥,不要試探他。”
屋裡安靜,只留著王常的呼嚕聲。
周昫轉過頭,看著宋彥認真道:“他與我之間,不需要相互試探。”
宋彥皺了眉:“你不怕他帶著什麼目的?不怕他利用完你又踢開你?”
“若能這樣倒也不錯。”周昫自嘲地笑了笑,又像是在自言自語,“與我扯上關係可不是什麼好事,我只怕在那之前,先害死了他,也害死了你們……”
“殿下。”宋彥也斂了神色。
周昫眨了一下眼睛回過神來,拍了拍自己的嘴:“哎呀哎呀呸呸呸……說的什麼烏鴉話,不做數的不做數的……”
宋彥看他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便知方才的話他不會再說,也就收了心思。
“你既鐵了心認他也好,這樣以後有個人管著,要是有什麼事,我也能有個人說去。”
周昫的動作驟然一收,警惕地看向他:“你這話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啊。”宋彥挑了點眉,“陸大人與我說了,讓我以後也看著點你,有什麼勸不住的就直接告訴他,由他來勸就好。”
周昫:??!!!
老宋你小子什麼時候和陸潯這麼熟了!
由他來勸?陸潯會什麼勸啊!直接拿塊板子就一頓打了好吧!自己屁話都說不了一點!
周昫翻著一雙死魚眼:“等我開府了,你別跟著來了。”
“這怎麼行呢。”
“怎麼不行?!”周昫倏地站起來,抻得臀腿腰背一陣酸脹,差點又跌了回去,一邊嘶氣一邊威脅,“我說不行就不行,你自己出去住去,哼!”
聊不下去了,這天是一點都聊不下去了。
周昫開府的日子選在了小年的時候,擺了前後兩院子的酒桌,從午前一直鬧到夜裡,那些人才醉醺醺地被自家馬車拉走了。
換了衣服,周昫躺在床上,只覺得有種恍若隔世的不真實感。
他被踢出京裡的時候,從來沒想過自己還有回來的可能,但如今,他居然開府了。
周昫翻了個身,只覺得這床陌生得很,輾轉了好一會兒也沒什麼睡意,乾脆起身換了衣裳,躲著人悄悄從圍牆翻了出去。
陸潯還在寫字,這幾日府裡突然安靜下來,沒人鬧騰了,他還有些不習慣。
外頭起了風聲,像是要下雪的樣子,陸潯擱了筆,攏了攏身上的大氅,起身打算去窗邊透口氣。
手伸出去還沒碰到窗板,突覺氣息不對,未及反應,那窗板便被猛地推開。
砰!
伴隨著湧進屋裡的風雪寒意,一個人飛撲進來,直接和他迎面撞了個滿懷,一連串的撲通聲響後,兩個人在地上摔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