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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潯拿的是給周昫當家法的戒尺板子,沉甸甸的有些厚度。
周昫還記得是怎麼被這東西打到肉痛的。他皮肉完好時都受不住,更別提現在這脆皮情況了。
只要一下,只要一下他就能見老太爺去了。
“不!別師父!”周昫根本就不敢應,帶出來的哭腔聽得人心酸,“我不敢了,我改……”
他整個人幾乎縮得躲到長凳底下去了,怕極了陸潯伸手過來抓他。
“你這話我聽得太多了。”陸潯完全不為他所動,扶起長凳板子點了上去,“沒真疼怕了,這事你就過不了心。我與其提心吊膽地同你耗著,不如讓你一次長足了記性。”
“不……”
周昫又待哭求,卻讓陸潯打斷了。
“自己趴回來。不然就按逃責罰,先挨四十戒尺。”
又挨四十!
周昫震驚得瞪大了眼,張了好幾次嘴都沒說出話來,見陸潯鐵了心,咬了許久牙,到最後還是犟不過,自己趴了回去。
他動作挪得慢,可俯身趴下時還是抻到了身後的傷,疼出了一頭冷汗。
“呃……”
周昫沒有刻意收著,甚至還暗戳戳地多表現了兩分,期期艾艾地發著抖好不可憐,希望能稍微喚醒一點陸潯的惻隱之心。
陸潯等了好一會兒,實在讓他慢吞吞地裝得不耐煩了,乾脆抬手一板抽在他身後把人逼趴了。
“嗷!”周昫身後一陣抽疼摔在長凳上,後腰立刻就被摁緊了,身後被剝了個乾淨。
“師父!師父!”周昫急得大喊。
方才那一板陸潯沒用什麼力他都疼得夠嗆了,這要是正經兜了風抽下來,他乾脆直接去投胎還來得痛快。
陸潯手上動作飛快,卻也趁機將他身後的傷檢查了一遍,然後得出一個結論:
沒問題,還捱得住。
其實光從身體層面說的話,周昫還是挺扛揍的,換別人捱到這種程度,身後估計該起紫痧或者破皮了,他卻還只是高腫一片。
陸潯罰他時一直仔細著,時間長了,對他身體的承受限度在哪兒摸得清楚。
這就導致周昫在試圖用哭嚎裝慘時總會被輕而易舉看出來,然後捱得更慘。
但身體扛揍不代表周昫不疼,反而會因為扛揍而捱上更多,疼得他快瘋了。
“手自己管好,別逼我綁了你。”陸潯摁住了他的後腰。
板子兜風抽了下來,一下就能蓋住兩三道藤條印子,原本的腫傷被拍散壓扁,周昫都不敢想象自己要怎麼熬。
“啊!”周昫手腳發麻,張嘴偏頭和著衣服咬住了自己的胳膊,又被下一板抽得鬆了口,“師父饒了我!”
板子一下接著一下落得不緊不慢,總是在上一記的痛感將要緩下來時,又被下一記頂上了高峰。
“嗷!”
“疼——啊!”
“我聽,我聽師父,我記住了!”
“嗷!不敢了!”
身後疼得抽搐,周昫聲嘶力竭地喊著饒,只要陸潯饒了他,他什麼話都能聽,讓他幹啥他就幹啥。
不就聽從勸告收斂脾氣嘛,他收!要什麼脾氣,脾氣哪有命重要!
之前的腫脹都被翻了出來,藤印的邊緣逐漸模糊連成一片,深紅中透出星星點點的痧印。
周昫疼得牙都咬不住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手上發洩似的一拽,兩腿猛的蹬緊,那架勢像要與人同歸於盡一樣。
“嗷!”
他掙扎的力道太大,陸潯一時竟摁不住人,手下倏的被掙開,周昫帶翻了長凳,連人一起咚的一聲翻了下去,壓到身後疼得他立馬翻了個身,嘶嘶哈哈地忍得面目猙獰。
“起來。”陸潯沉了聲音,“還敢往下滾,規矩都束不住你了是不是?”
周昫讓他一句話嚇去了半條命,揚起頭時面色慘白:“不!不能了師父!真的不能了!”
他身後滾燙得快燒了,腫脹的感覺明顯得像要把表皮撐破一樣,他不用看都能知道,肯定是腫成球了。
“師父你饒我一命吧,夠了,真的,我真的記住了,不會忘……”周昫口中哀求,看著陸潯身形逼近,頓時嚇得哭腔壓都壓不住,“哇——”
師父莫不是真要打死他?
他如今這樣根本跑不掉,那長凳卻也是萬萬不敢回去的。
胳膊被陸潯抓住,嚇得他哭嚎著抱緊了陸潯的腿,裡子面子全不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