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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
青羊宗山門,九千玉階石牌坊下。
兩名抱刀而立的侍衛低著頭,其中一人瞪大了眼睛,用餘光小心翼翼的斜撇著那道自山上而來的身影。
陳萍腳步平穩,自玉階上緩緩走下,經過山門前的石牌坊,背影有些蕭條。
懷裡抱著一隻小狐狸,腰間掛玉墜兩段,少年白衣飄搖鼓盪,大袖隨風搖擺。
在旁人眼中,毋庸置疑,這就叫高手風範。
他們怎會知道,強弩之末後的少年,此番已是半個廢人。
……
一架馬車自遠方駛來,駕車的是一名玉面少年。
陳白坐在車駕上,看到陳萍的身影已經在石牌坊前駐足,便不自覺的多給了拉車的兩鞭子。
兩匹駿馬發出了一陣嘶鳴,腿上動作也變快了些。
馬車呼嘯而來,在距離石牌坊一丈處,玉面少年硬生生駕車來了一個急轉彎,而後勒緊了馬韁繩。
車駕應聲急停,陳白翻身落地,兩步來到白衣面前,彎腰行禮。
“王爺,陳白按約而來。”
陳萍頷首一笑,他輕輕拍了拍陳白的肩膀。
“上車。”陳萍說道,率先朝著馬車走去。
陳白跟在陳萍身後,翻身上了馬車,在馭位上坐定,勒馬揚鞭就打。
馬車迅速朝著遠處飛馳而去,只餘下石牌坊下揚起塵土紛紛。
兩個抱刀侍衛見此一幕,不由自主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臉茫然。
好嘛,禮王不應該御劍嗎?
坐馬車……
好像多少缺了點兒高手風範。
一個侍衛自言自語道:“也許,他只是喜歡低調吧。”
另一人,沉默不語。
這一刻,禮王陳萍在他們的腦海中,已然留下了一個無比深刻的烙印,這位能夠一腳踏碎青羊宗的恐怖存在,竟還只是個少年。
還真是,英雄出少年!
……
馬車上,陳萍再也壓制不住體內肆虐的暴亂氣機,神色突然變得慘白如雪。
駕車的陳白察覺到了身後異樣,開口問道:“王爺,您可還好?”
陳萍擺了擺手,沒有說話,只是抓起了身旁小桌案上的手絹一角,擦拭著溢血的唇梢。
陳白不由回頭看了一眼,頓感心中一驚,他輕聲問道:“王爺,是不是馬車太顛,要不然先在小鎮多歇息兩日,再行打道回府?”
陳萍搖了搖頭,他看著身前搖晃不止的那一席朱玉車簾,有些艱難開口道:“無妨,你只管安心駕車便是。”
陳白聞言不再發問,只是自顧自駕車,他刻意放緩了些速度,馬車行駛的愈發平穩。
陳萍不由得長舒出一口氣,他放下了手中緊攥的那塊手絹,從桌案上提起一盅提前被少年車伕沏好的清茶,小心喝了一口,嘴角不禁浮現出一抹笑意。
茶不過半,此刻早已放涼,不再燙嘴,顯然是被少年刻意安置過的。
陳萍心情突然變得很好,看著身前的少年,頗有些感慨。
陳白向來都是這樣,聽話且不失心思細膩,做事情懂得張弛有度,十分守規矩。
陳萍放下了手中茶盞,懸膝而坐,調神內視。
體內的那座吞噬漩渦好像突然安靜了下來,不再似先前那般躁動。
陳萍感受著這團不知緣何而生的恐怖漩渦,眉頭緊鎖間腦海中不禁生出了一個想法。
是機遇?
還是陷阱?
總得一頭扎進去才知道。
他緩緩閉上了眼睛,神識化作一道流光從少年的泥丸宮內衝出,旋即便向著下丹田內的那座漩渦直衝而去。
近了,更近了……
光芒一閃而逝,陳萍的神識轉瞬間消失不見。
下一刻,體內漩渦發出了一聲巨響,整座馬車搖晃不止。
陳白回頭看去,難免心生驚懼。
只見陳萍臉色鐵青,小腹之內,隱約有一團亂麻似的光球,上下浮動不止。
漩渦氣海之中,陳萍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已經弄清了這團漩渦的由來,毋庸置疑,正是曾經禮王劍留下的生命桎梏,散作一團,在不斷衝擊著他的氣海。
此時此刻,用‘無可救藥’四字來形容陳萍的身體狀況,想必會十分合適。
馬車突然顛簸了一下,彷彿是被一塊石頭墊了一下車輪,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