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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天空稍泛微白,陳萍一行人便紛紛起身。
經過了兩個日夜的休整,少年等人的狀態都已經好了不少,陳萍的面色逐漸紅潤,氣息也變得紮實。
在縣衙的安排下,一行人被安頓在了縣城主幹道盡頭的一間僻靜院落裡,庭院不大,卻很精緻,小院的中央栽有一棵枝葉略顯微黃的銀杏樹,樹杈上掛著一支鞦韆。
陳萍坐在鞦韆上,腿上放著一支毛髮如雪的小狐狸,少年神色柔和。
“娘,我想家了。”陳萍喃喃自語道,他鬆開了握住鞦韆綆的左手,輕輕捋了捋小狐狸頭上的毛髮。
自那一日南海劫難以來,時至今日,已經一月有餘。
雖然陳萍年少即位,自詡為天地君王,早已見慣凡間生死,麻木不仁,卻仍然無法走出此間陰霾。
一絲猶豫閃爍在了陳萍的腦海裡,少年緩緩閉上了眼睛,心中思緒不知去往何方。
他真的很想放空自己,去忘記一些自己使命和責任。
只可惜,身為這片世代守衛禹州故土的陳氏君王,陳萍,這個雖然尚未成年的小小少年,必須同他的先輩一樣,不能有半點怯懦。
“王爺,一切都已準備妥當,是否按計劃開拔?”李來福的聲音從少年身前不遠處響起,越來越近。
胖子從院外走來。
陳萍緩緩睜開了眼睛,少年看著眼前這個臉蛋愈發豐盈的胖子,苦澀的臉頰難得有了些笑意。
“王爺?”李來福有些疑惑。
但看著陳萍神色由陰轉晴,胖總管的臉上也不禁洋溢起了幾分微笑。
“按計劃開拔。”陳萍眼神堅定,他緩緩點了點頭。
少年從鞦韆上站起身,將小白狐抱在懷裡,而後快步走出了庭院。
李來福在前面引路,走到宅院門口時,寬厚身影突然在身上翻找起來。
半天,這才在身後少年的疑惑目光中,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用細絹布包裹住的桂花餅,遞給了陳萍。
少年接過李來福遞上來的餅子,先是本能的抗拒。
畢竟嘛……
他可不想變成李來福這樣的胖子。
可是,當陳萍看到了李來福那張肥碩臉頰上的欣喜與期待之後,卻微笑著嘆了口氣。
少年接過了那張餅,他開啟了李來福為他精心維護的那塊細絹白布,而後將桂花餅放在嘴邊,輕輕咬了一口。
很甜,伴著桂花的清香!
李來福看著吃餅的少年,沒來由笑了。
這個從小看著陳萍長大的男人,這個時常被王府內傭人戲稱為李扒皮的上位者,這個曾經被老夫人不止一次家法伺候的王府大管家。是真的感覺,身後的這個少年,就是自己的親人!
即使陳萍,現在可能還並沒有這種感覺。
宅院外,陳白駕著馬車從大街上緩緩駛來,壓過小院門前縣城主幹道上的兩排鵝卵石,少年翻身躍下了馬車。
“哥,你的劍我放在車廂的椅子下面了,還有一些藥物和乾糧。”陳白鄭重其事道,少年目光認真的看著站在身前的陳萍。
陳萍點了點頭,他“嗯”了一聲,問道:“方才去縣衙了?”
陳白說道:“去了。”
“劉縣令怎麼樣了,查的事情可有眉目了?”陳萍繼續問道,看著身前玉面少年的雙眼,不覺間皺了皺眉。
陳白搖搖頭,少年眼神沉重。
“現在還沒有結果,只是經過縣裡捕快們這兩天的摸查,可能是尋到了那口棺材的來路。”陳白說道。
“哦,哪裡?”陳萍問道,語氣有些意外。
陳白壓低了聲音,將嘴巴抵在了陳萍的耳朵根上。
少年環顧四周,小心翼翼說道:“西亭,呂家店,一座村口兒的老墳被盜,金絲楠木棺槨不翼而飛,似乎與那日出現在縣衙門口的是同一具。”
陳萍聞言,緩緩點了點頭,他環顧了眼四周,見周圍街道少並無多少走動的人影,便長舒出一口氣。
拍了拍陳白的肩膀,陳萍坦然道:“小白,上車,日暮前務必到哀牢山下紮營。”
玉面少年點了點頭,十分認真。
他轉身朝馬車走去。
就這樣,一行三人再次來到了西亭。
呂家店,村外,呂徹一行人早已等候多時。
先前說要辭職的漢子並未反悔,本來已經遞交了辭呈,卻被劉成清以公務緊急為由暫時駁回,此番又被安排充當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