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少白22 (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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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離之北，天外之天。
這裡是由冰雪塑造出來的世界，一股股攜帶著寒意般刺骨的風吹來，以大地為砧板，視眾生為魚肉。
常人想在這裡活下去，難於登天。
然在這四季飛雪的苦寒之地，民眾棲身之地卻是生機盈溢。
“事情辦得如何了？”
面須白髮的老者坐在輪椅上問道，他的下方，跪著一個紫衣的年輕男人。
“如尊使所料，儒仙古塵的確還存活於世，且那日在柴桑城發現的天生武脈乃百里侯府的小公子，他當日亦在現場，我們本想趁無法無天兩位尊使與儒仙纏鬥之時將他帶回，卻不料北離的九皇子蕭若風橫插一腳，導致行動失敗，而無法無天兩位尊使也受了重傷，不知所蹤。”
“不知所蹤？”坐在輪椅上的老人敲了敲椅脊，語氣平淡道：“受了重傷卻不迴天外天休養，怕是防著我吧。”
紫衣侯頷首低眉，不敢多言。
一個坐在輪椅看似和藹且弱不禁風的老人說出這種話，在不明真相的人看來，只覺得好笑滑稽，但紫衣侯並不覺得好笑，也並不覺得滑稽，因為眼前的老人確實有這實力。
無相尊使，天外天如今的執掌者，離傳說中的神遊之境只差半步之遙。
“算了，”無相使嘆了口氣，抬頭仰望，只見空中隱約浮現出流動的陣法軌跡，雪花在其間悄然融化，他不由嘴角泛起笑意問道：“小小姐此行可玩得開心。”
聞言，紫衣侯的眼中立馬透出些許戒備，無相使掌握著天外天的大權，而小小姐雖不沾染天外天的事物，但終究是玥氏一族的血脈，且因她之故，天外天發展極為迅速，故而民心極高，而一個掌權者，最忌諱的便是功高蓋主。
無相使這一問，不論他是何用意，紫衣侯心中都開始警覺起來。
他聲音沉穩道：“柴桑城風景秀麗，飲食佳餚也頗合小小姐的心意，然屬下不敢過多窺探小小姐私事，只知西南道一事結束後，小小姐就啟程去尋找定居之所。”
無相使敲了敲輪椅上的椅脊，察覺出了紫衣侯對他防備的心思，然而無相使並不生氣，宗主閉關多年生死不知，四大尊使中無法和無天近日功力被廢，無作使又不愛爭權奪利，只剩下他威望極高，功力極強，天外天向來奉行強者為尊的理念，這也意味著只要他想，天外天現在就可以易主。
在如此情境之下，紫衣侯會產生這樣的念頭也不足為奇。
無相使看著半跪在地上的紫衣侯，不言不語，緩緩放出威壓，目光倏然幽暗如深泉，“是嗎？小小姐一向信任你們，難道就沒有跟你們說要去哪？做什麼嗎？”
一個半步神遊的刻意刁難，可不是那麼好應對的，紫衣侯只覺呼吸困難，額頭滲出冷汗，他抓著劍的手一緊，抬頭看向無相使，挺著背，咬著牙道：“回稟尊使，小小姐向來不愛管天外天的事，也不愛同屬下說她的私事，所以小小姐去哪，屬下並不知曉。”
無相使看了紫衣侯好一會，在紫衣侯臉色越來越慘白，幾乎要撐不住倒下時，方才笑道：“當年你和白髮都是我特意選給代宗主的護法，後在我的授意下，你被安排到了小小姐身邊保護她，那時的你心不甘情不願，稚嫩的眉眼間滿是不服氣，一個是能讓你上陣殺敵，建功立業的代宗主護法位置，一個是小小姐身邊沒有實權的貼身護衛，旁人一看都知道哪個更好。”
“而那時的我就曾告訴過你，小小姐是個非常討人喜歡的女孩子，只要你見到她的第一眼，你就會很喜歡喜歡她，”無相使幽幽長嘆，“結果與我料想得一樣，且自從有了你這個玩伴，小小姐離家出走的心也平息了下來，可惜啊，好景不長，小小姐天性愛自由，不喜他人在身邊一直跟著，所以你很快被小小姐放棄，打發回了代宗主身邊。”
無相使看了一眼紫衣侯，問道：“你難道就不恨小小姐嗎？”
紫衣侯道：“屬下絕無怨言。”
“你對天外天忠心耿耿，我自然是信你的。”無相使推動輪椅，離紫衣侯不過幾步之遙，語氣幽幽道：“但我想你該知道，你效忠的物件到底是誰。”
紫衣侯垂眸，手心掐出血來：“是，尊使。”
他當然知道，除了小小姐，別無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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