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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過去的喜悅與悲傷都不再重要。那些晦暗不明、甚至殘破腌臢的痛苦,都褪去了昔日的血紅,卻仍有點點殘留時熠熠閃光的。
或許就是在這片殘餘裡的這點碎光,才會讓兩個人即使是在互相折磨與等待中,還可以在互捅刀子後,仍能慷慨的向對方展開雙臂。
她伸手摸了摸上方仍在微微顫慄的頭,眼前的黑暗裡卻像是為她拉開了時間的帷幕。
空氣中淡淡的古龍水味的清香混雜著被時間腐蝕的潮溼味,替她開啟了時間的閥門。
終是現實與過去完成了重合,那些被自己故意遺忘的碎片重新粘連起來。
眼前是被烈日的烤灼感與淡淡的男香交織起來的氛圍,讓她再次被拉進那個課間的回憶裡,回到那個無人在意的無聊夏日。
李年昕心中暗自思忖著:也許他永遠都不會知曉,就在那個他走下校車,被他隨意抬眼掃過、未曾稍加留意的僻靜角落之中。
那一雙既膽怯又充滿好奇的眼睛,自始至終都牢牢地鎖定在他的身上,即便是如今,亦是如此。
這般想著,李年昕不由自主地輕輕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額頭緩緩地抵住謝君安的額頭。
與此同時,她抬起頭來,用自己那清冷且略顯淡漠的目光,直直地與他對視起來。
當他的視線觸及到她的雙眸時,一貫淡漠冷厲的眼底跟著泛起了一縷不易察覺的溫柔之色。
那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之中,彷彿有笑意如同漣漪一般悄然擴散開來,甚至就連那微微上揚的唇角,都不自覺地沾染上了一抹難以言喻的溫柔繾綣之意。
“所以,是不是當你收到那份專屬於你的特殊成長禮物之時,才會在無人的公眾場合那般無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緒呢?”
李年昕的語調聽起來平靜如水,但其中卻隱隱透著一絲狡黠的意味,就好似在有意試探並挑逗著眼前的他。
而在聽聞她這番話語之後,謝君安瞬間便反應過來,她所提及的恰恰就是自己內心深處對於李年昕最初萌生出那朦朧情意的日子。
遙想當時,母親猝然離世,這突如其來的沉重打擊令本就在家裡孤苦無依的他,瞬間墜入了更深不見底的困境之中。
在母親離開前的夜晚他明明有機會去下樓看一看她,卻因為自己的自私與懦弱而對她視若無睹。
父親在母親離開後,立馬帶回家的繼母對自己並無好感,甚至想方設法處處打壓針對。但很奇怪的是,她在某一天被父親帶出去住了一晚後。
當她再次回到家裡時看向自己的眼神分明是極大的恨意,甚至是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
可在之後她卻不再針對自己了,只是將自己當做是家中的空氣一般視若無睹。將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投進了事業裡,連回家的頻率都跟著減少了。
父親仍舊對自己那麼不鹹不淡的,彷彿自己只是他花錢養在家裡的擺設品。只有每學期的期末成績出來後,他才會主動約自己坐下聊一聊。
在聽到他優異的成績後,像是得到了預料中的程式回應,機械般的點了點頭“很好。”就起身離開。
那一天他是真的被逼到無處可去了,繼母難得回家對自己冷嘲熱諷一番。父親不知為何突然對自己大發雷霆,而那些所謂的狐朋狗友被他撞見背後嘲弄自己。
他能想到的避風港只有母親那裡,但父親卻咬死不告訴自己母親究竟被安置在哪裡。
無計可施的他只能跑到自己最熟悉的殯儀館,在那的另一邊有一座寺廟。母親在時,年年都要買兩個長生位。
一個給他,而另一個卻是用紙擋住的名字。他只有一次看到透露出的邊緣,露出來一個傅字。
他雖不是八卦的人,但亦非對世事全然無知。自幼時起,那些心懷叵測的人,便不斷向他灌輸關於母親婚前與傅家少爺之間的愛恨情仇。
他並未因這些閒言碎語就認定母親果真如他人所言般“水性楊花”。
畢竟,在婚前,並無任何律法或道德規範束縛著母親不得自由戀愛,她不過是在青春萌動之時邂逅了心愛之人罷了。
即便後來,她迫於無奈淪為家族利益關係鏈條中的一環,遭自家親人利用,又受夫家厭棄鄙夷。
歸根結底,她不過是個渴望幸福、卻被環境束縛一生的可憐人罷了。
正因如此,他對母親並無恨意,有的只是無盡的埋怨。
她將絕大部分時光皆耗費在了悲嘆哀怨之中,卻不肯多分一些關注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