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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範縣丞在雲歸縣那可是個大人物。因為一句鐵打的範縣丞,流水的雲歸縣縣令,範縣丞在整個雲歸縣都赫赫有名。
而範縣丞在百姓中間的名聲也落得好。因他總是一副樂呵呵的老好人模樣露面,與人說話也輕言細語,面對來告狀的百姓也耐心體貼,那百姓就覺得這縣丞是真成。雖然每次縣衙都判冤案,但這也不是縣丞的問題。誰讓他只是個縣丞,而這縣裡能做主所有事情的,是縣令老爺呢?
再有範縣丞很是孝敬家中老母,乃是遠近聞名的大孝子。他還十多年如一日的照顧著癱瘓在床的原配發妻,為了髮妻不受冷落,甚至連個妾室都沒納。
如此一個男人,事業有成,對母孝順,對妻忠義,那是誰也說不得他的不是的。
可就這樣一個新三好男人,他被人捉女幹在床了!
如今外邊的喧鬧,可比小丫鬟形容的大的多。
只因為和縣丞私會的女子,乃是有夫之婦!且平日裡表現頗為賢德,乃是附近有名的賢妻良母。
而被捉姦以後,她那男人看到範縣丞的容貌,登時如遭雷劈,當時就暴喊了一聲:“你個賤人,你偷男人給老子戴綠帽子不說,你還讓老子給你養奸生子!”
女乾生子一出來,外邊的百姓整個就炸了鍋。而內宅中,包括丁姑姑在內的諸人,全都不捏著架子裝矜持了,而是迫不及待問小丫鬟:“什麼女乾生子?那男人的孩子不是他的,是範縣丞的?”
小丫鬟忙點頭,然後就將街上人的話,一一學了來。
原來,那男人姓錢,乃是個鏢局的鏢師。鏢師在雲歸縣很稀罕,畢竟這地方是真窮,縣裡百姓等閒時候,哪有用得著鏢師去押送貴重物品的?
但不押送物品,不還可以押送人麼?換句行裡話就是“人鏢”。
說來說去還是因為南方這地界山匪太多鬧得,百姓們串個遠房親戚,都得找幾個人一道出門才安心。那有些錢財傍身的富貴人家,為防萬一,還會特意僱傭一些經驗豐富的鏢師隨行。
錢程就是這樣一位鏢師,且因為身手不錯,幾乎每次出鏢都能安排到他。
鏢局裡的鏢又分短鏢和長鏢。
先說短鏢,只要不出嶺南府就算短鏢,時間通常不超過半個月。至於長鏢,那可就沒界限了。不管是京城還是西北,只要顧客想去,他們就隨行,而長鏢的時間明顯更長,有的甚至需要兩、三年。
錢程是經驗豐富的老鏢師,這也就意味著,他每年都有很長時間不在家,甚至是幾年都不著家,那這不就給他夫人紅杏出牆的機會了麼?
再說錢程那兩個兒子。
錢程本身長得並不出色,但他一身英武之氣,眼神又憨厚端正,勉強也能稱得上是一表人才。但他那兩個兒子,長得卻都很出彩。個個一雙大眼白淨的膚色,雖有兩分像了他們母親,但和錢程這個當爹的可沒一星半點的相似。
街坊鄰居也不是沒人說閒話,還有人提醒錢程,別一出去就那麼長時間。婦道人家,長得又那麼貌美,即便她心思正,也耐不住有那些浪蕩子夜裡來敲門。
錢程對這些全都嗤之以鼻。一來,是他對自家娘子的人品有信心,覺得他那深居簡出的娘子絕不是那種人。二來,也是他所在的鏢局乃是雲歸縣最大的鏢局——鏢局裡幾十個兄弟,大家親如一家。即便他和兄弟們出鏢在外,嫂子們也會時不時的在他家坐坐轉轉,震懾宵小。
再加上,鄰居們雖偶有說閒話,但真沒誰抓到他夫人不軌的把柄,因此,錢程愈發覺得那些人都是胡咧咧,是見不得他們夫妻倆感情好。
話是這麼說,但看著兩個明顯不像自己,且和自己也不親近的兒子,錢程心裡也不是沒狐疑過。只是這些疑惑,最後在娘子的眼淚中全都消失無蹤,錢程也再不敢懷疑他娘子的忠誠。
可誰知,這次走鏢迴轉時,他們夜裡在驛站落腳,他就收到了那麼一張紙條。
紙條上也沒寫別的東西,只給了他一個地址,還有一個時間。
說來也巧,那地址就在他們家宅子後邊。若是他們家宅子開了後門,就正好對著那家的正大門。兩家中間只隔了一條小衚衕,而那宅子早年易過手,如今誰是主人也說不清,往日裡也只有一對聾啞的老夫妻看宅子。
至於時間,可不就在兩天後……
錢程直覺不妙,當晚連歇息都不曾,趕著夜路就往雲歸縣來。
也是他倒黴,路上碰上大雨,憑白耽擱了一段時間。不然,倒是能早些功夫到達。但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