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慕班昭姿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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酌措辭:“婉兒已無血親存世了,此番欲到許昌,去掖庭做宮人。”
她輕聲說著,沒有隱瞞郭女王。
畢竟上官婉兒清楚得很,郭女王會成為曹丕的貴嬪,來日的曹魏皇后,她既然已經決定侍奉曹魏,日後少不得還會見面,如今真真切切如實道來,說不定於將來有益。
建安元年,兗州牧曹操迎奉天子劉協遷都許縣。
去歲建安五年,衣帶詔事洩,車騎將軍董承、董貴人兄妹等人都被曹操誅殺,許昌宮內血染一片。
如今一年有餘,宮內定然人手不齊。
雖然許昌宮的天子被曹操把持,宮中也有無數曹操安插的宮人婢子。
可宮殿之大,曹操忙於征戰河北,定然顧不上治理漢宮上上下下,上官婉兒自信宮內會有職務讓她開啟一段嶄新的宦途的。
前世都能輕鬆遊走于波瀾詭譎的權力鬥爭之中,如今幾近毫無權柄的漢宮,只要順服曹操,有何她做不得的?
上官婉兒輕輕吐露心聲,語氣中既有決絕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嚮往:“許昌,那是漢宮所在。”
“宮中雖深似海,卻也藏著改變命運的契機。吾自幼研習詩書,精通文墨,或許能在那裡找到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
“哪怕僅為君王執筆,記錄這亂世的風雲變幻。”
識字通文的好處就是,她不用一輩子埋頭浣衣漿洗、灑掃官房的活計中,可以意氣風發地書寫今生的所見所聞。
做大漢的女史。
“婉獨慕班昭之姿,猶如皓月當空,清輝灑滿人間。”
“阿姊,婉雖為女子,亦不甘於深閨之內,唯知針黹女紅。常思效仿班大家,以筆墨為舟,效其勤勉,日夜不輟,以書大漢之榮光。”
郭女王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既有對郭婉勇氣的欽佩,也有對自己命運的無奈。
“婉兒妹妹志向高遠,非吾所能及。吾雖將寄身銅鞮侯府,卻也深知,自己不過是一枚棋子,命運多舛。但伊的話,給了吾一絲希望,或許,在這亂世之中,吾等都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光芒。”
說的很理想,現實很骨感。
從熱血沸騰中迴歸現實,郭女王頓了頓,又憂心忡忡地望著上官婉兒:“許昌路遠,如今兗州牧兵出許昌,當下入許,危險重重。”
“幷州雖然也有戰亂,但終歸不是四戰之地,袁曹紛爭還未殃及銅鞮,要不等他二人爭完冀州,汝再去許都,不若先隨我西去銅鞮罷。”
現在的冀州,最是危險。
郭女王雖不通攻伐之道,但也明白,鄴城和許都都是危險之地。
許都是曹操的大本營,如今貿然從鄴城方向過去,定然惹人注意,恐遭不測。
更何況許都米貴,她一個還未及笄的女郎,如何能活?
怕不是又要羊入虎口。
郭女王欣賞郭婉這個女郎,可不忍心讓她一個人往利刃上撞。
上官婉兒沒料到初見的郭女王這般熱情,竟邀她同去銅鞮。
在銅鞮府,郭女王自己都難以被人好眼相待,更何況再帶她一個拖油瓶的陌生女郎。
雖然感激,但上官婉兒一口回絕,搖頭道:“感謝阿姊好意,但不能從阿姊所言。”
亂世找一份安穩的處所很難。
跟著郭女王走她前世的路徑時間太長,上官婉兒不太願意坐以待斃。
她可是記得魏書中記載的,郭女王在曹操稱魏公之後,才會被銅鞮侯進獻給曹丕。
那可是十多年之後才會發生的事情。
太久了。
她可不願蹉跎年歲。
白賺來的一生,藏匿於銅鞮小縣,寂寞等待命運到來,上官婉兒自是不願。
她是高調的,能夠接受挫折和苦難的。
見到上官婉兒不願意,郭女王也有所預料,也只好讓她路上保重。
“若汝前往許昌,路上務必小心。如今各路諸侯紛爭不斷,世道險惡。若有機會,或許我們能在許都重逢,屆時再續姊妹情誼。”
上官婉兒聞言,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握住郭女王的手,堅定地說:“阿姊放心,婉兒定會小心行事。待到許昌,若有機會,定當書信相告。吾等雖身處不同境遇,但心中的堅韌與希望,定能跨越千山萬水,緊密相連。”
兩人之間,雖未深交,但那份因歷史而起的共鳴,卻讓她們的心靈在這一刻相惜相憐。
“阿姊,注意夜行早住,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