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胡亂跑動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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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乃翻閱樂籍曲譜,順便學習樂理知識,並覽閱樂府舊詩與曲子詞,以溫故知新。
偶或,趁教坊之便,往隔壁的郭嘉府上探望郭嘉與周不疑。
相比於教坊,暴室實為她白日活動的主要場所。
昔日在陽安公主劉華的府邸,她雖曾萌生做樂官之念,但在瞭解漢末與盛唐樂官之別後,郭婉便已斷絕此念。
禮樂雖為國之大事,但樂工卻屬賤籍。
唐周之時,如宋之問等詩文清貴,亦念念不忘求進。
後世《代國長公主碑》有載,天授年間,武則天於明堂設宴,楚王李隆基時年僅六歲,舞《長命女》;皇孫李成器十二歲,作《安公子》;衛王李範五歲,弄《蘭陵王》。
彼時,大唐諸多皇子公主,為求武皇庇佑,方甘為辭曲弄臣。
但是對於一般漢人而言,教坊女樂,縱做得再好,亦不過一天子弄臣,何能及朝堂縱橫、暢議國事之風光?
若是將精力都投到教坊中去,只會捨本逐末。
天子恩澤廣佈,賜酺於宮,宮娥采女遂得釋負於各自之宮室,免於勞心傷神。
大酺五日,宮人可以比較自由地出入皇城。
暴室雖隸於掖庭,然其地處偏遠,唯至端門,方得見皇宮大內新年的歡騰氣象。
時維寅時之初,天幕猶暗,而大內之中,已張燈結綵,燈火輝煌,頑強驅除黑暗,照亮一方天地。
歲月如流,建安六年之末已悄然而至。
郭婉漫步於掖庭之中,有意探問宮廷宴樂的細節。
大酺之日,掖庭管理並不甚嚴,皇宮之內,人員出入頗為寬鬆。
偶有貴人夜宿掖庭,臨時召樂人侍樂,亦是尋常之事。
教坊坐落於皇城西南隅,為皇宮之邊緣,鄰近掖庭宮。
再往外行一道宮牆,即可抵皇城之端門。
此等閒暇時光難得,郭婉未隨宮役們同去端門賞樂觀景,而是一個人沿著宮牆夾道,悠然閒逛。
沿途,她不動聲色地觀察掖庭的路線格局,但所見皆千篇一律的廊道宮牆。
凡稍具形勝、可眺望之地點與建築,皆有禁軍將士把守,嚴禁閒雜人等靠近。
冬日宮闈蕭瑟,唯見石丘松子、宮舍亭臺,了無生趣,實在乏善可陳。
如此輾轉前行,凜冽寒風中,郭婉行得身上汗氣暗生。
轉過一道宮禁之後,眼前才豁然開朗,只見承光殿那巍峨龐大之建築,已矗立於眼前不遠。
承光殿體積龐大,自給人一種壓抑之感。
此前隔空遠觀,已覺頗為壯觀;如今近立於其側下,渺小之感真乃油然而生,難以抑制。
“承光殿果真氣派非凡!”
郭婉心中暗歎。
然則,承光殿雖宏偉,時代所限,再壯闊之建築宮殿,她上官婉兒亦非未見之輩。
但是,登承光而覽四方,依此壯大俯瞰渺小,對於一些內心不安分之人而言,確能滋生掌控萬物之假象。
難怪曹操熱衷於營建宮殿和高臺。
曹操不僅為天子營造了以承光殿為主殿之許都宮,更在許都郊外廣築高臺,如毓秀臺、射鹿臺、思故臺、論城臺等,不一而足。
一念之間,萬物聚攏,那種成就感真乃無與倫比。
此時,正值天子宴請諸臣之時。
話說冬節設宴,是從早上吃到晚上。
現在雖是清晨,晨光有些昏暗,承光殿周圍,燈火通明,人員眾多,但場面未顯混亂。
或匆匆疾行,或群立一側,少有人語喧譁,更無人影胡亂跑動。
宮使在前引路,宮役在後跟隨,禁軍將士分列左右。
東漢禁軍分南軍羽林、虎賁及北軍八校尉,尤以北軍中侯為衛戍皇城的最高武官,許都宮延設二都的禁衛軍之制。
早些時候,南北羽林軍選自西北六郡的良家子弟,但如今漢室衰敗,羽林軍大多是由曹操的兗州兵擔任的。
郭婉知曉自己未有天子之邀,自然無法進入承光殿,就連靠近都不行。
怕被禁軍注意,她連忙收回視線,垂首默行,正準備乖乖地沿原路返回。
正欲離去,忽聞禁軍喝聲:“何人在此逗留?速速離去!”
郭婉足下一頓,連忙收回視線,垂首默行。
突然,她的目光餘角忽瞥見不遠處一熟悉身影,定睛視之,竟是郭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