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街雪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青不是裴邢的孩子。
我叫住了那對夫妻,做了一個覆水難收的決定。
小梅姐很信任我,我利用了這份信任。
那時裴謙弈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市中心的醫院我有熟人,弄到一點他的毛髮和血液樣本不是問題。
給小梅姐看的那份親子鑑定,其實是裴謙弈和裴邢的。對了,第三人民醫院,我也調換了血樣,也許你們已經發現了吧?那也不重要了。
當時的小梅姐居然很坦然接受了,她以一種公正到可怕的眼光審視著常思青,評判他是否能為行雲效力。
這股永遠理性的精神,真是讓我又愛又怕啊。
可是轉念一想,這是不是也證明她其實沒有那麼在乎裴邢呢?
我仍然希望她可以看清裴邢的真面目,希望他們可以分開。
一個謊言,要用許多謊言來圓。
我被迫和常思青站在了同一條船上,我真的不想讓小梅姐認為,我是這樣一個居心叵測,想要破壞她家庭和睦的人。
常思青說他會努力,可我早該看出來,他是個不可控因素。
這一次,他居然找來了我的叔叔,一個流竄犯!
我很怕他,我真的很怕他,他罵過我,打過我,用骯髒的手段欺負過我。
我一直看著沒有表情,對嗎?
這是我長期以來養成的習慣,當你露出那種害怕、茫然、驚恐的神色時,那些人只會愈發猖狂,獰笑著折磨你。
我真的一度做到了,不管心中有再多的情緒,都不可以寫在臉上。
但我再也無法戴著這幅面具。
他已經什麼都不怕了,他累積了太多罪行,左不過就是坐一輩子牢。
他不肯放過我,而我也連累了其他人。
我的本質原來是這樣一個懦弱的人,看見那把亮閃閃的菜刀,我渾身顫抖,一個字也說不出。
裴邢主動站了出來,我看著他捱了好幾刀,幾乎要昏厥過去,再也不敢去看小梅姐的臉。
第一次覺得,警笛是這樣悅耳。
我真的該放下執著了,至少,他現在真的很愛她。
而我,或許也愛著她嗎?
我還有很多話想說,可是現在一個字也寫不出來了。
我很累了。
對不起,對不起……
好像很晚很晚了,我很累了。
最後,我想告訴你,我得了不治之症,大概還有半年的壽命。
如果是以前的我,大概會想著點燃我最後的歲月,一直陪伴著小梅姐,為行雲效力。但是現在,我沒有再留下的理由。
我去走走吧,去外面看看,我沒怎麼旅過遊。
我曾經暢想著,和小梅姐一起暫時放下工作,去很多地方遊玩,但現在看來,也不可能了。
對不起,給裴家添麻煩了。
如果不是我,常思青不會來到行雲,裴邢不會被捅傷,有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
再見,小梅姐。
再見,裴邢、裴謙弈,還有你,程小姐。
再見,李雅。
程珞坐在醫院走廊讀著這封信,當她的手指摩挲過那些皺皺巴巴、帶著淚痕的紙張時,李雅正緩緩穿過一條寬廣的馬路。
行人皆與她錯身而過,神色模糊,唯獨有一張臉,她看得真真切切。
“常思青!”李雅嘶啞地吼叫著,走到車窗前不斷拍打。
銀白色的車影呼嘯而過,而她被無情地推開,人群中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