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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痤瘡密佈其上,玉丸一樣的眸子鑲嵌其上如明珠暗投,實在可惜。
不過,妻子以素顏見他,這聽話的態度還是讓傅國公十分受用,待飲下薄酒,連明珠暗投的遺憾也消失不見。妻子再美也美不過他,再者以貌取人實為不智之事,紅顏終將化枯骨,美醜又何須在意呢?
桃花酒對傅國公於飲子無異,嘉樂卻已微醺。雙眸越亮,水光汪汪。
她腦中不禁浮現出長公主高高昂起脖頸呻吟的情態,歡喜如攀高峰,爽快如人間至樂。
大多數時候她只覺得疼,綿密的疼、尖銳的疼、悠長的疼。
今夜有些不同。
嘉樂飲酒只為麻痺自己減少疼痛,但她與國公都格外的激動。情動之事,她忍不住伸手攀著夫君的脖頸,喊道:“傅玠……傅玠……子瓊……”
傅國公內息已亂,急促喘息,白玉般的臉上飄著紅霞,撕下幔帳矇住她的眼睛,囈語道:“不要這樣看著我……”
嘉樂嚶嚀兩聲,朦朧間感知到國公有極短的凝滯——在他目光又一次落在她臉上的時候。
接著,國公吹滅了燈。
熄燈是不想看到她的面容嗎?
哦,嫌惡她。
嘉樂灼熱的身體瞬間冷卻下來,情潮褪去只剩下各種各樣的痛楚。
冰雪的夜漫長而冷清。
……
次日清晨,嘉樂醒來的時候旁邊的床鋪是涼的,傅國公顯然已經離開很久了。她揉著痠痛的腰起床,昨夜叫水沐浴時她上過藥,現在不亂動的話身子已經不疼了。
桃枝帶著人魚貫而入,服侍嘉樂洗漱更衣,輕聲說:“主子,按日子今兒得去東府給太夫人和老夫人請安。咱們去嗎?”
桃枝心明眼亮,知道每次國公留宿公主府,第二日公主都不大舒服。
嘉樂算算日子,距離上一回去東府已經有一旬,的確該去請安了。
“孝敬長輩沒有打折扣的。”
說著,吩咐桃枝去和東府那邊說一聲。
東西兩府離得並不遠,昨夜紛紛揚揚一晚的初雪已經停了。大路上淺淺的積雪被太陽一照化成水消失不見,嘉樂乘坐著暖轎進東府。
東府裡只有兩位主子,分別是傅玠的母親和祖母。
老夫人指的是傅玠的母親,其夫與傅玠的祖父身隕在同一場戰役中,傅玠在同一天失去了兩位男性長輩。國公府門庭雖高,但只有孤兒寡母。若非傅玠被接進宮中,或許早已沒落。
老夫人院外的垂花門旁早有梳著婦人髻著素服的乾瘦少婦候著她,正是老夫人身邊最得用的姑姑白鷺。白鷺的娘是老夫人的陪房丫鬟,和老夫人感情深厚,如今也能被闔府的主子尊稱一句汪嬤嬤,她夫家姓汪。
穿過垂花門,便見疊翠軒。
汪嬤嬤迎出疊翠軒門口,木著一張滿是溝壑的臉對嘉樂福身行禮:“拜見公主。”
嘉樂不肯受她全禮,伸手將她扶起來。濃郁的香燭味飄進鼻子裡,這味道是疊翠軒的底味,每一個在疊翠軒伺候的人都已經被淹入味了。
汪嬤嬤啞聲道:“今兒老夫人精神頭不錯,正在廊下逗雀兒。公主隨老奴來。”
老夫人喪夫之後,一直吃齋茹素,已出孝期多年依舊披麻戴孝。疊翠軒終日點香焚燭,軒裡靜悄悄的,丫鬟僕婦們似乎都墊著腳走路的一般,遠遠看去如遊魂飄過。更無竊語私話者,伺候的人不論年紀大小沒有穿紅戴綠的,偌大的院子裡連有顏色的花兒朵兒都被沉悶的氣氛感染得從不擅自開放,以至軒裡灰濛濛陰沉沉,無半鮮活氣兒。
哪怕是個笑顏常開的在此處都會憋悶得喘不過氣了。
一位仿若從靈堂裡走出來的美婦站在廊下,四十好許的年紀纖弱如少女,盯著一對灰色的鳥兒看,然而雙眸渙散,更像已神遊天外。
汪嬤嬤輕手輕腳過去附在老夫人耳邊小聲說話,像是怕嚇到她一樣。不一會兒,又朝著嘉樂指來。
老夫人木呆呆轉頭看來,動作遲鈍。
嘉樂對婆母行禮,還沒蹲下去婆母已經轉過臉繼續去看雀兒了。
汪嬤嬤見怪不怪,走過來對嘉樂說老夫人請她去喝茶。一盞茶喝完,汪嬤嬤再說——老夫人知道您的孝心,公主請回吧。
十日一回的請安事畢。
走出疊翠軒讓人像是脫下一整套沉重的衣飾一般,嘉樂的腳步不由變得輕快幾分。她身為東西兩府大的主母,對家裡的事情知道得不少。這位婆母說起來是個頂頂痴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