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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就把那雙草鞋拿了出來,衝著那中年男人露出一副很討人嫌的笑臉,“周明,去把你老爹的棺蓋揭開,讓我替他把這雙草鞋穿上。只要他穿了鞋,這上山路就好走了!”
這個稱作周明的男人立馬火了,“宋老倌,今天是我爹上山的日子,你要耍瘋到別處耍去,如果耽誤了入土的時辰,我跟你沒得完!”
眼見著二人就要吵起,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老婆子走了上來,勸住了周明。
這老婆子手裡端著一副死者的遺像,是那周田耕的婆娘。我下意識看了一眼那遺像,頓時感覺後背一涼,差點沒叫出聲來。
遺照裡的周田耕,他……竟然和之前來我家的那老乞丐長得一模一樣!
“叔公,這周田耕他,他……”
我指著那張遺像,身體止不住地哆嗦起來,可叔公拉了拉我,示意我不要說話。
周田耕婆娘沒有注意我的反常,她來到了叔公近前,陪著笑臉很是客氣地對他說道:“宋老滿,以前我老倌子是做過對不住你們家的事,但現在他人已經死了,你再要故意為難,只怕也說不過去吶!”
然而,叔公油米不進,他晃了晃那雙草鞋,說道:“我不報活人仇,只記死人怨。現在我的禮已經拿過來了,你們既然不讓我送出去,那我只好讓這棺材入不得土!”
話剛落,叔公大步上前,一腳踢在了周田耕的棺材板上,在上面留下了一個沾泥的腳印。
叔公這一腳並不重,棺材甚至都沒晃一下,可棺轎的幾個栓子卻同時脫掉了,整個棺材哐啷摔在了地上。
上山的棺材是不能落地的,負責抬棺的慌了,連忙把栓子撿起來再裝上,隨後想將棺材重新抬起,可他們牟足勁僵了大半天,卻愣是沒能將棺材挪動分毫。
“周老嫂,你老倌子的棺材……起不動了!”
聽了抬棺人這話,大夥都以為是叔公在上面施了什麼邪門道,而周田耕的婆娘也急了,問叔公到底想怎麼樣。
對此,叔公瞅了一眼周田耕婆娘,一臉陰沉說道:“今天你們不開棺,這棺材不僅入不得土,我還要你家犯重喪!”
重喪,就是一家連著死兩個人的意思。叔公話剛落,周鐵耕的婆娘立馬跟犯了邪似的,手腳一抽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連人帶遺像一同栽進了路邊的水渠裡。
大夥一下子亂了套,紛紛上前扶她,而周明也再看不下去了,操起一根掃喪杖嚷嚷著要打死叔公。
可叔公倒好,直接把臉貼了過去,“想打死老子,你倒是試試!十八年前你那死老爹做了不乾淨的事遭過雷劈,你敢打我,看老天爺不收了你!”
周明還真被叔公給嚇唬住了,掃喪杖舉了大半天,愣是沒落下來。
棺材抬不起,周田耕的婆娘不省人事,而周明又不敢拿叔公怎麼樣,場面一下子亂了套。
眾人都明白這些都是叔公在搗鬼,一個個上前說情求叔公罷手,可叔公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句話:開棺才好談,不開沒商量。
棺釘打上後,再開棺便是大忌,在場的眾人一下子也拿不定主意,不敢隨便答應叔公的條件。
場面就這麼僵持了下來,可就在這個時候,住在這不遠的曾師公也聞聲趕過來了。
曾師公在我們村裡專給人敬老爺看陰宅,因為患過青光眼的緣故,左眼已經瞎了。
他過來後,周家那些送殯的人立即迎了上去,紛紛說道起了叔公的不是。
曾師公瞅了一眼地上的棺材,又看了看旁邊不省人事的周田耕婆娘,朝叔公問道:“宋老滿,你這一報還比一報重,到底是跟周田耕有什麼怨吶?”
叔公拍了拍手裡的那雙草鞋,“昨天晚上,不知道是哪個造孽鬼把這雙鞋丟進了洋伢子家,惹得外邊瓦蟲叫了一夜,還害得我老哥遭了陽忌。我左看右看,怎麼都覺得這草鞋挺適合周田耕的。所以這才攔住了他的上山路,想把鞋給他穿上。”
聽了這話,曾師公先是一愣,隨後臉色大變,他盯著棺材又看了好一會,隨後似乎認同了叔公,“恩,上山路難走,如果沒得一雙好鞋,確實不好上路。”
接著,曾師公看向了周明,就說讓叔公給周田耕穿鞋。
聽大人說,在我還沒出生時,有一次曾師公看到有人在水邊燒紙屋投血食,就說過不了多久,這兒要淹死一個小夥子,還得再搭上一個大肚婆。結果七天後,有人從這口塘裡撈出了一具年輕人的屍體。沒多久,又有一個孕婦因為難產死在了路邊上。
因為這事兒,曾師公在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