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獨一無二的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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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爾斯·澤維爾看著躺在床上血跡斑斑的男人,破碎的黑色盔甲堪堪掛在身上,露出的面板無一不是傷疤累累,有著精緻花紋的面具牢牢地遮掩住他的臉,唯一能看見只有那雙緊閉的眼睛。
這個男人是突然出現在學院的草地上,渾身鮮血,奄奄一息地倒在那裡,把正在那上課的小變種人們都嚇了一跳。
樣子慘烈的男人引來變種人們的警備,可已然失去知覺的男人一動不動的倒在地上,直到鮮血滲過土地,直到查爾斯發覺他的存在。
男人被抬到醫療室,那是變種人學院特地為控制不住自己能力誤傷自己誤傷他人的小變種人所建設的。
粗略地檢視了一下對方的傷口,查爾斯無法想象,是多麼密集的炮火才能造成這樣的傷口,就差一點,這個人就將死去。刀傷、槍傷、甚至還有一些無法辨認出來的傷口。
按理說,這樣一個危險的人,他不該救,更妥當的辦法應該是讓其自生自滅,免得引來什麼麻煩使得變種人被盯上。
可是,查爾斯想了想,手指抵上太陽穴。
他用精神力探向男人的識海,翻看對方的記憶。
安格斯,這個男人的名字。
他來自未來,來自沒有超級英雄也沒有變種人的未來,來自九頭蛇統治世界的未來。
前半生的美好造成了他的天真、善良、開朗以及不容於世的正義感。
一個巨大的轉折,一場慘烈的死亡導致他的人生髮生了變化。
在沒有英雄的時代,在遍地罪惡的世界中,他站了出來,成了那個時代最後的超級英雄。
他抱著死去的父母大哭,手上,身上都是父母的血,他哭著哭著質問自己。
【為什麼會這樣?】
【這個世界為何會變成如此?】
他哭著葬送了曾經的自己,於是,天真漸漸被時光打磨成謹慎,善良成了責任,開朗成了冷漠,唯一不變的是那對罪惡無法容忍的正義。
他踏上了一條遍佈荊刺的路途,與鮮血相伴,與死亡相伴,與時代的末路相伴。
與國家作對,與世界作對,與命運作對。
沒有鮮花沒有掌聲,沒有同伴沒有能交付後背的人。
但孤身奮戰的英雄沒得到人民的認可,反而遭到責罵。貫穿手掌的傷是他拯救的民眾給他的,堪堪擦過心臟的疤是他自以為親密無間的友人傷的,還有不少是他一次又一次付出卻被背叛得來的銘記。
數不盡的背叛和逃亡。
他在歲月和時光的侵蝕下慢慢麻木,卻又固執的做著一切自認為正義的事。
如果他不站出來,這個世界是不是就此染黑?
如果再沒有人反抗,那些僅有的心存善念的人是不是就此再也看不見希望?
人命不值錢,人民活得麻木,人生就像那些細小的塵埃,一吹就散。
然後,這個英雄擋在了人們的面前,迎著敵人用自己的血液凍結了炮彈,死在戰場。
在這段黑暗的記憶中,他珍如寶物的便是前半生的美滿,如同汙濁的世界裡那唯一的光亮。
【如果可以,我寧願永遠是安格斯,而不是寒霜王。】他曾經這樣對還未決裂的友人說,指尖夾的煙慢慢升起,籠罩了眼前的視線,使得他沒有看清友人此時的表情。
【是嘛……但是隻要你放棄,你還可以是安格斯,我最好的兄弟。】
【可安格斯已經早就死了,現在在這裡的就只是寒霜王了。】
【在所有的英雄消失死去的如今,唯一站出來的人。】
這段記憶不長,只有短暫的二十五年,比起查爾斯剛覺醒能力時那源源不斷湧來的人生片段和心聲要少的多。
他看完這些記憶不過數秒,卻令他險些發不出聲來,這個生在錯誤年代活得悽慘又悲壯的英雄在未來死去,又在過去重獲新生。
“教授,我們要救他嗎?”
“當然,我們要救他。”
查爾斯平復心情,身臨其境般的記憶取讀也讓他激起心中的憤懣。被洗腦的下一代,麻木不知反抗的大人,被盡數屠殺的老人。
氣憤過後,仿徨和迷茫出現在心底,那是安格斯曾經的情緒,在夜深人靜時不斷湧上心頭,扼住他的喉嚨,使其說不出話來。
他反覆質問自己,他的堅持對不對,又能夠改變世界多少?
十五歲,在所有孩子嬉笑玩鬧的年紀,安格斯已經踏上永遠無法回頭的路途。